段清迟有一瞬间巨大的落差感, 忽而想到了昨天下午,自己躺在床上, 陆景眠看向自己眼底的温柔与担忧。
他的确不太分得清喜欢和感动这种感情,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陆景眠,忽而闯入了他的世界。
仔细回想,不止昨天。
好像每一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陆景眠总是在身边。她就安静地坐着,哪怕是一句话也不用说,自己的心境就和之前截然不同。
“陆丫头,你这玫瑰花打算送给谁?”宋老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瞧了一眼段清迟,又乐呵呵地道:“这玫瑰花的含义,可不一般。”
“我自己拿回家吧,也不好看。”陆景眠已经弄好了,花朵艳丽,开得正是时候。只是她包装的手法实在太过粗糙,破坏了美感。
“这好不好看要什么紧,主要是心意。”宋老爷子一边说道,一边捞起了星期五,低低地叹了一声:“都一天了,这小家伙还闷闷不乐的。”
段清迟移开了目光,半蹲在宋老爷子面前,修长的手轻轻掀开星期五的毛发,眉头紧蹙。
“我带它回家养几天。”段清迟轻轻地抱过星期五,星期五嗷呜了一声,耷拉着小脑袋又没了反应。
“也行。”宋老爷子慢悠悠地起身:“我去老李家蹭个饭,这老家伙最近弄了土货茅台,我可得好好尝尝。”
“您少喝点,最多一杯。”段清迟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宋老爷子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
花店内只剩下段清迟和陆景眠两人,陆景眠已经把桌面的垃圾全部收拾好,“那我也回去了。”
“不急,我送你到楼下。”段清迟道,抱着星期五把花店的门关上。
察觉到男人清冷的眸子落了过来,陆景眠才道:“小区里的那些孩子,没人管吗?”
一想到那几个孩子,陆景眠就气得牙痒痒。
“管不了。”段清迟摸了摸星期五的小脑袋,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性感:“这里的孩子大多父母不在身边,也就是爷爷奶奶,隔着的代沟太大,说几次不听,老人们也没办法。”
顿了顿,段清迟又半是无奈地补充一句:“而且,也没有什么虐待动物保护法。哪怕是有,他们也都还是孩子。”
陆景眠听得心有些凉:“要是我生出这种孩子,还不如塞回去。”
段清迟的眸子一顿,摇了摇头:“他们算得上留守儿童,无人看管。要是跟社会上的那些混混玩在一起,学坏了也正常。”
陆景眠不说话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责怪谁。
谁都有理由,可是唯独星期五没有。
“喵呜!”似乎是知道在讨论它,星期五低低地喊了一声。
走了七八分钟,已经到了陈荣楼底。
陆景眠还在想怎么说分别感言,面前便递过来了一个礼物盒。
长条的,上面很简单地绑着一条深蓝色的带子。星期五也看得好奇,想要伸出爪子轻轻地挠一下,却被段清迟拍了拍爪子。
“什么?”陆景眠接了过来。
“感谢的礼物。”段清迟道,眉眼轻轻地垂着:“之前你为我做的,谢谢。”
陆景眠的表情崩坏了一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夜色太暗,看得不清楚。
这是……彻底划清界限?
“不喜欢?”看着陆景眠有些微呆的表情,段清迟拧了拧眉:“我可以换一个礼物。”
这语气……
应该不是划分界限。
陆景眠轻舒了一口气,摇头:“没有,我很喜欢。”
她冲段清迟轻轻一笑:“谢谢段医生,那我先上楼了。”
陆景眠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返了回来。她把手里那束玫瑰花往星期五身上一塞,轻咳一声:“我送给星期五的。”
段清迟钉定定地看着她几秒:“嗯,好。”
—
那之后的几天,陆景眠在陈荣家里安分地待了几天。
还在往上找了一个视频博主,学习了各种透视的画法。
“你真在学习啊?”苏乐世的一个视频打了过来,先是对她进行了一波吐槽和嫌弃,而后才进入正题:“我又去见了苏长洲的那个绿茶妹妹,你猜她这次做了什么?”
陆景眠哪猜得到,朝镜头的苏乐世督了一眼:“你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