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转过脸,婊婊地说:“肯定是后面那个更帅啊,好想嫁给他哦~”
美籍华裔说:“但是他这么帅,肯定已经结婚了吧?也不知道谁会成为那个幸运女孩。”
简宁附和着说:“是啊,好幸运哦。”
她嘴上说羡慕,但是简宁知道,她是装的。
没有办法,谁让她就是那个幸运鹅本鹅?
真是不好意思啦!她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
今日是决赛,虽然她们的比赛一直都有摄像记录,但是决赛是有摄像机全程跟拍的,从后台出来,到比赛过程,再到比赛结束回后台,跟每个人的交谈,她所有的表情,反应,都会被镜头拍摄记录。
一般决赛现场都是很精彩的比拼,一等奖的现场更是尤其出彩,保不准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就成了一等奖得主,所以冠军的比赛视频是会被全世界的小提琴学员观摩学习的。
简宁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丝绒长裙,裸露出来的肩颈与手臂修长骨感,黑丝绒的材质在灯下泛着光泽,与她瓷白的肤色相映,即使坐在比利时国家交响乐团里,她也是最白最亮眼的那一个。
当然,简宁自认是个十足的心机girl,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她在肩膀,锁骨,手臂等等一切裸.露的地方,都涂了一些在灯下会有细闪的,bling bling的小产品。
这么重要的场合不美,那她留到什么时候去美?
简宁是今天第一个上场的。与国家级的乐团一同演奏,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她没有在乐团中演出的经历,她一向是独奏居多,其次是协奏。
这个时候,她下意识在下面寻找靳琛的身影——看到熟悉的人,她会感到些许心安。
他果然也在望着她。
四目相对,靳琛嘴角微扬,眼底盛满骄傲。
是他的宁宁,即将要在赛场上散发光芒。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眼,一个笑容。
简宁慌乱的心池,就这样被他抚平。
音乐大厅金碧辉煌,华丽灯光从头顶均匀地照亮舞台的每一处,乐手们根据乐器排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简宁握着小提琴,提着裙摆走到乐团首席的位置上,等待指挥的指示。
指挥收到示意,面向乐团,指挥棒向下一挥,坐在最后排的打击乐组开始敲击,其他乐器组齐声跟上。
简宁在等待指示,等待她这个小提琴首席应该演奏的地方。
她今天演奏的曲目是柴可夫斯基,非常具有难度的曲目,但对她来说,更多的难度还是在于与乐团其他人的配合。
在音乐节奏逐渐慢下来后,指挥转头看向她,示意她可以准备进入音乐了。
简宁吸了口气,把小提琴担在下颌处,全身心投入进小提琴中,开始她人生至关重要的赛程演出。
有一个成语叫滥竽充数,讲的是南郭先生自称会吹竽,跑到爱听竽的齐宣王手下,跟另外三百个乐师每天一起给齐宣王吹竽。齐宣王死后,他的儿子继位,要求这些乐师一个一个演奏,这位南郭先生终于暴露,落荒而逃。
但是实际上,在这种集体的演奏中,哪怕是一个微小的错误,都是非常扎眼的,不可能不被发现。
集体演奏要求的就是整齐划一。
简宁知道全场所有人都在注意自己,但她只注意着自己,以及余光的指挥。
曲子时急时缓,她想起《海上钢琴师》中,1900在船上跟人斗琴时,一曲结束,钢琴后面的琴弦烫得足以燃着香烟。
到这会儿,她觉得,她的琴弦也是。
靳琛看着台上的漂亮女人,她琴声时而短促,时而变得悠长,这悠长的琴音和记忆中的琴声重合,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了旧时光的记忆里。
他的哥哥也曾在国际赛场上,演奏他最爱的小提琴。
哥哥在的时候,他每天的生活都伴着琴音,细想起来,有琴音的日子,竟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能感觉到快乐的日子。
琴音消失后,他再也没有感知过快乐。
他的世界一片孤寂,就像每天回到那空旷的庄园一样,除了他,再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同样的琴音再次出现。
他的世界裂开一道缝隙,她的声音灌进来,聒噪的,吵闹的,哭哭啼啼的,故意耍小心机的。
那都是鲜活的,属于世界之外的声音。
他可以永远让琴音留在自己的世界吗?
此刻的靳琛是分裂的,他一面在为台上的女人开心,骄傲,一面又想把她藏起来,想她永远只为自己一个人拉小提琴。
念头滋生,靳琛拳头虚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