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的又拿手挠了挠小姑娘的腰,嘴唇含着她的轻薄耳垂,低语道:“这里。”
看我。
周慎远没有说出口,只用行动提醒小姑娘看他。
庄非豁然扭头,眼前放大的俊脸一如梦中所见。
她惊得一个战术后仰,脱口道:“你谁?”
呃,这个好耳熟?她好像问过谁?
周慎远闻声笑了,手轻巧一勾,把人拦腰截了回来,被单之下,两个人赤诚相拥。
昨晚回房后,周慎远给小姑娘上了药,想想不甘心,又把自己躺在了小姑娘身边。
躺了还觉得不够,习惯裸睡的他,干脆把庄非也剥光了。
他知道,这很不君子,这很不男人。
但,那又怎样?
周慎远一个翻身,双手强势的撑在庄非上方,占有欲十足的把小姑娘整个人笼罩自己身下。
管她是不是周舟的小女友,到了他的床上,就别想随便下去。
他低头,抵着庄非的额头,逼着她正眼看他,哼笑道:“你说我谁?”
庄非脑子已经懵透了,“你谁你自己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她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在周慎远意味不明的目光流连之下,根本无从遮掩,满心不自在。
被周慎远呼出的炽热气息一熏,脑袋下意识一扭,就想避让开他。
呼,眼不见为净。
庄非赶紧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不是真的存在,只要她无视,只要她否定,只要她假装看不见,就真的不存在。
无所适从的时候,庄非习惯性的寄出假装大法。
不怕,不怕,我的幻想我做主。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她这个庄非不是真的,眼前这个男人更不会是真的。
都是梦啊,全是梦啊,梦而已。
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庄非并不愿醒来,强行催眠自己。
啊,她只是一个半生半死的存在,存在的空间也只是一个半梦半醒的世界。
四年来,庄非始终都牢记着一点,她如梦境般救人死了,是现实。
流干了血尸体都凉了的人复活,不现实。
死了的她在一个死人身上活过来,不现实。
死在一个世界后复活在另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不现实。
无论生死,她都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期待。
她已经死了,这个庄非也已经死了,一了百了的死了。
死后的世界,即便洪水滔天,即便鲜花着锦,又与死人何干?
在异世醒来后的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庄非始终清楚的记得,她早就死了。
庄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还是对这个世界,都有一种强烈的隔膜感。
因为,作为一个脑子正常的成年人,认识世界,是先从认识自己开始的。
所以她无法介入这个世界,也并不想被这个世界介入。
她生无可恋,死亦无可恋。
既然如此,像她这样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存在的呢?
又该怎样继续存在下去呢?
庄非的魂无法脱离这个世界,又不能无意义的自毁,便也想了许多。
在她身上发生的很多矛盾无法理解,但只要用剧本来解释,那就万事通啦!
剧本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存在,所以她也能够存在。
问题是,庄非又始终牢记她的来处和来历,固执的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何为真,何为假。
更要命的是,庄非固执的以自己上个世界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为基准,来判断这个世界的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