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之夜——凉蝉
时间:2022-01-24 16:54:55

  “干什么?”宋沧假装紧张,“我在这一带粉丝很多,被阿姨和小妹妹看见了不好。”

  “你还有粉丝?”路楠吃惊,“为什么?”

  “我在社区文艺汇演上表演过,很受欢迎。要不是年纪太大了,我去参加选秀,整个社区的阿姨和小妹都会给我投票。”

  “你去呀。”路楠说,“25岁很大吗?”

  “我大学的时候最帅,可惜那时候没有适合我的比赛。”宋沧环抱她的腰,低声说,“你不是也看过吗?在视频里。”

  记录西藏骑行的纪录片里,高宴总喜欢拿着摄像机四处乱拍。有一次他拍到宋沧在海子发愣的背影。那湖泊很小,一个人都没有,宋沧脱光了下水游泳,出水时浑身湿漉漉,抬头看见一片云正跨过远处的雪山。他也不觉得冷,水淋淋地站着,高宴在远处把他纳入镜头,吹了声口哨。

  宋沧那时候已经很高,比现在瘦,头发比现在长。回头看到高宴,他冲高宴竖起中指,笑了出来。

  路楠捂着眼睛:“不记得了。”

  宋沧不放过她:“不可能。你是哪里没记住?这里,还是这里?”

  他拉路楠的手去触碰自己身体,从胸口到肚脐。路楠抽手:“流氓。”

  两人推搡中碰倒了喝空的易拉罐,易拉罐从平台上滚下去,哐哐砸在屋檐,落到地面。在寂静的夜里弹出很清晰刺耳的声音,残余啤酒洒了一地。

  宋沧只得起身收拾,从窗口翻回室内。路楠跟在他后面,没忍住摸他屁股的冲动:“好翘啊,宋老板。”

  宋沧:“……你等着。”

  逗宋沧玩成为路楠新的乐趣,她落地了还不消停,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声音响亮。

  次日在美术馆门口和沈榕榕碰面的时候,沈榕榕盯着路楠脖子上的丝巾看了半天。“欲盖弥彰。”她扒开丝巾看路楠颈上吻痕,“宋沧是狗吗?亲得这么狠。”

  一楼的展厅已经快布置完了,悬挂在大厅中央最大的那幅《早春》暂时被取下,估计得等开展当日再正式展出,但地上立着标牌,画的名字、材质、作画时间、意义,全都写得清楚。“纪念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女人,她是我记忆里最早的春天。”

  沈榕榕冷笑:“他跟我分手的时候说,我不能带给他任何灵感和刺激。我还哭过呢,你记得吗?你肯定记得,我在你家里哭了两天,把你屯的酒都喝光了。第三天他就在朋友圈官宣新恋情,什么三个月前你来到我身边巴拉巴拉。”

  她转身在展厅里乱走:“蒋富康!蒋富康,人呢!滚出来!”

  愤怒的声音在展厅里回荡,工人们面面相觑,很快有工作人员和布展人跑出来,拦下沈榕榕。路楠忙转身跟上去给她壮胆——虽然她知道沈榕榕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壮胆。

  展厅有如迷宫,路楠走得有点儿发晕,拐过一块展板,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不好意思……”她帮那女人把落地的手机捡起,发现手机正在通话中,对方是“弟”。

  抬头时路楠愣住了。眼前是曾给过她好几巴掌的宋渝。

 

 

第三十七章 她要这样一次又一次、不断……

  宋渝今天和之前所见大不一样, 她妆容完美,发型漂亮得体,套裙符合她的年龄与气质, 两枚钻石耳环在耳垂上闪动。憔悴、颓丧和愤怒褪得一干二净, 她不再让人害怕了。

  但在看清楚宋渝的瞬间, 路楠的脸还是久违地疼了起来。她连忙站直,下意识扭头回避。

  路楠戴了口罩,宋渝没认出她,接过手机后皱着眉指责:“走路不看路!”

  她身后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目睹这场小小冲突, 男人忙伸手去搀宋渝,宋渝自然地挽上男人胳膊,亲昵地边走边继续对手机说话:“……没事儿, 我正准备告诉你, 她的画我都拿回来了,她既然愿意给你, 我今天就让司机给你送去。送你店里还是……你那店叫什么来着?”

  路楠被这会面吓了一跳, 一时间没注意那男人长相,直到前头沈榕榕又脆又响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宋渝:“蒋富康!”

  男人吓了一跳, 暴怒的沈榕榕像支棱羽毛的大鸟,漂亮但凶恶, 大步朝他冲过来。

  “JK!”他眼珠左右一晃,压低声音更正。

  沈榕榕冷笑:“什么JK, 你就叫蒋富康。”

  她知道他讨厌这名字, 故意要激怒他。Hela

  “嫌土啊?JK, 这还是我给你起的。”沈榕榕上下打量,有些吃惊。蒋富康一身名牌,油光水滑, 看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健壮精干,手腕上那只表更是价值不菲,哪怕把他本人零零碎碎称筋量骨地卖了,也不值手表的三分之一。沈榕榕目光游移到蒋富康和宋渝接触的手臂上。

  宋渝挂断电话,静静打量她。“你朋友?”她问蒋富康。

  “一个熟人。”蒋富康说。

  “一个仇人。”沈榕榕更正。路楠跑回她身边,把心里头那蠢蠢欲动的退缩按死,和沈榕榕一同凛冽地瞪蒋富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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