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垂着头,细细地用洗手液涂抹双手,冲洗干净。
外面走廊。
周时宴倚着墙,听着里面传来的流水声,又想起上午打给陆璟时的那个电话——
“不用觉得奇怪,这是一种典型的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电话那头的陆教授显得尤为淡定。
“她希望你能陪在她身边,但又因为父母的婚姻教训,让她不敢尝试和你产生稳定亲密的关系,所以提出了协议结婚的请求,让你们的关系保持在一种游离和模糊的状态。”
“你应该庆幸,对她而言,你是特殊的那个。”
周时宴沉默数秒,问:“祁妗当初也是这样?”
电话那端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总算传出回答。
“她还没来得及产生这种情绪。”
像是回忆起什么荒诞又无奈的情景,陆璟时轻哂了声,低叹道:“给你一个过来人的建议。”
“以不变应万变。”
“顾音的这类表现,是家庭关系培养和修复失败的产物。父母的商业联姻给她带来了一系列的心理阴影,让她面对爱情和婚姻,只存在消极思想。就算真的对谁动了心,她也会用各种假象和自我催眠掩盖。”
“你能和她走到协议订婚这一步,已经极为神奇。”
“所以你在跟她进一步相处后,会发现她对你的态度和她跟你签订的协议内容完成是两回事。”
“因为意识不算清晰的她所表现出来的,是内心真正渴望、想要和你发展的关系,而这和她清醒时刻的言行所表达出来的,截然相反。”
“但她自己并不知情,而你,也不能去打破。”
“你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依着她来,等她自己去发现问题,走出第一步。”
“一旦操之过急,在她还没意识到之前便将这层假象揭开,逼她面对父母婚姻的根源问题,她会崩溃。”
陆璟时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的关系也会。”
打完这个电话后,周时宴一直在想该怎样按兵不动。
是仍由非清醒状态的顾音自由发挥,事后再装作不经意提起?
还是依照清醒时刻的协议内容,假装无事发生,等待她自己发现?
前者不好把控局面,后者他又不希望等太久。
陆璟时七年空闺的前车之鉴明晃晃地摆着,他自认没那么多耐心。
洗手池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顾音接着电话出来。
是医务室的护士反馈说姓刘的脱臼患者已经接到了。
她道了声谢,挂断电话,走出卫生间。
在走廊外看见自己躲了一个白天的男人。
“好巧。”
她扯出一个笑。
“不巧。”
周时宴也勾起唇,笑:“在等你。”
“……”
顾音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问:“为什么?”
“因为想解决昨晚的问题。”
他平静地看着她:“根据我们签订的协议内容,周时宴是顾音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换个说法,周时宴是顾音的。”
“他所扮演的小周头牌,同样也是。”
“所以你不需要躲我,也不需要觉得尴尬和抱歉,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协议范围之内,依旧属于我的个人主观意愿。”
他走到她面前,略略低头,对上她的视线,嘴角依旧带着笑:“你所有的行为,我都接受。”
第二十七章 游泳教练
“你所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