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别墅,转而看向顾音,眨了眨眼,接着说:“总之,虽然宴总是给我发钱的大老板,但我还是选择站在闺蜜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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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几粒稀疏的晚星点缀在暗沉的天空,伴着一轮弯月,将这座重归寂静的城市笼罩在夜幕之下。
顾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数到了第三百九十九只羊,依旧没能睡着。
摸来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
凌晨两点。
圣诞老人都加完班回屋睡觉了。
飘窗上,咪噜蜷在南瓜形状的猫窝里,一只前爪探出来,压住软垫门,露出半张小脸。
嘴里不时发出几道鼾声,显然睡得正香。
睡之前还跟顾音发过一阵小脾气。
家里的两个铲屎官都扔了猫跑去外面吃饭,让猫孤独地守着空空的别墅。
顾音不仅最晚回,身上还带着别的猫味儿。
咪噜一下就气着了,冲着她嘶嘶了好几声,一度叼了猫窝要去睡客厅。
最后是周时宴出面煎了一块鳕鱼,才把猫给哄好。
就算是这样,被周时宴送进来睡觉的时候,咪噜也没怎么搭理顾音。
到睡点了才肯回来。
目不斜视蹿上飘窗,径直钻进猫窝里,全程都没叫过一声。
顾音当时正坐在床上看书,面对一声不叫的猫和礼貌寒暄的周时宴都有些尴尬。
周时宴站在门口,没进来,冲她笑了笑,说晚安。
顾音看着他,视线掠过对方睡袍领子旁边的那道红印,扯着僵硬的唇角点了点头,总算回了声晚安。
然后躺在床上,眼睛睁睁闭闭,闭闭又睁睁,到了凌晨两点半。
脑子里全是周时宴脖颈那道红痕的清晰影像。
倏然,又如走马灯一般,切换到两人相处时的那些点滴片段。
自决定订婚以来,周时宴对她,未免太过尽职。
尽职到那些真实因爱结合的未婚夫妻,都不一定能做到他这个地步。
若不是订婚契约还在书房的保险柜里锁的,她有时都以为他在玩真的。
就,一个假的未婚夫,都比真的缔结了婚姻契约的顾昭明,对妻子体贴尽职。
顾音偏过头,看了眼窗外的清冷月光,忽然笑了出来。
在外声名斐然的多金霸总和摄影大师,外人总会觉得后者要比前者温柔体贴。
在家人看来,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周时宴对她,比之顾昭明待沈女士,温柔了不知多少倍。
顾音笑着,不免又为母亲觉得心寒。
母亲向往爱情和美好的婚姻关系,上天给了她一个逃避婚姻和家庭的顾昭明。
她不期待爱情,更不打算结婚,结果冒出来一个样样都符合当代人对爱情和伴侣期待值的周时宴。
也不知道月老在牵线时出了什么意外,才会在他们身上绑错红线。
她自嘲地笑了声。
倏地,心率错乱了一瞬。
周时宴对外和对内评价不同,好像也是因人而异的。
在周家小辈,甚至是周妈妈面前的周时宴,跟她面前的,都有不小的出入。
或者说从认识开始,周时宴在她面前,都不是陆一宁曾经跟闺蜜八卦的那位难以接近的冷情总裁。
或许出错的不是月老,也不是周时宴,而是她?
顾音按着疯狂跳动的胸口,赤脚走下床,从飘窗上捞起猫,抱进怀里,安抚性地揉着。
“喵嘎!”
咪噜被惊醒,伸出爪子在空中扑腾了两下。
见顾音没有放它下去的意思,很快便妥协,倦在她怀里,闭眼睡了过去。
顾音机械式地摸了十来分钟的猫,心跳总算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