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两手一摊:“就这样。”
萧临默然片刻,问:“那为什么现在不需要了?”
王观说:“因为我在挣扎了很久以后觉得它不符合我的道。”
萧临看着他。
王观说:“我不希望自己去做坑蒙拐骗的事情。不管我经历了什么,我不希望我成为这样一个人。我不希望我的人生的下半场,用这样的事情开局。这是我对自己的信念。”
萧临默然良久。
王观问:“第二件。”
萧临郑重道:“能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一两个小时,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坐下来面对面地谈。”
“谈什么?”
“我跟你结婚这件事。”
“萧临,”王观斟酌着说:“你知道,一个人如果不够成熟、思考幼稚,别人是没有责任和义务去告诉他错在哪里的,因为这很容易得罪人。因此双亲才会承担教养的主责任,因为只有他们才不会担心得罪自己的孩子。”
萧临点头,坚持道:“我需要这些时间来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谈。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王观点头:“你保证不跟我反目成仇。”
“我保证,绝对不会。”
“时间我可以给,机会你还是不要乱想了。”
“什么时候?”
“你最近不用工作吗?”
“我觉得这件事更重要。”
“那尽快吧。”王观从脑海中确认了下计划表:“明天晚上七点至七点半之间,具体什么时间取决于地点。我会吃完饭后过去。地点由你来定。必须是公共场所。”
“鸿雁路有个雁字茶楼,你知道吧?”
“我知道在哪里。”
“就那里可以吗?”
“好。那明天晚上七点半在那里见。”
周日曾工带着王观上施工地,耽误了一些时间,往城里赶的时候差点迟到。雁字茶楼从外面看就是那种很高级的商会场所,王观被引着去找萧临,一路上但见金砖铺地,各种高级的绿植假山、潺潺流水。
萧临定的包间在小阁楼上,用两面大牡丹屏风隔开,一面靠窗,一面隔着假山水池,远远地坐着另一桌客人。见王观来了,萧临起身给他拉椅子。
“谢谢。”王观说。
萧临今天穿着一身商务正装,从头发到脚尖都金光熠熠、一丝不苟。他从侍应手上接过热毛巾,递给王观:“擦擦脸。”
“谢谢。”王观急着从工地赶回来,灰头土脸的,刚才去洗手间洗了洗,还是有些狼狈。用热毛巾又擦了脸擦了手,这才觉得好些。
“没来得及吃饭吧?吃点什么?”萧临问。
“好,你帮我点些。”
萧临点了几样点心,侍应退了下去。隔间挺大,剩下他们两个人,只知道对面屏风里也坐着客人,但是看不清脸,也听不清他们说话,只听得见假山上安装的木制水轮导水的声音。
“你还请了别人吗?”王观问。
萧临给他倒水:“没有。蜂蜜水,你能喝吗?温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
“谢谢。”王观喝了一口水,不是很甜,清润解渴,开玩笑道:“我看你这阵仗,好像要谈一笔泼天大的生意一样。”
萧临也笑笑:“我先是当了几年医生,后来在投行做了几年,还算成功地谈了几笔生意——我现在很紧张,所以只能按照原先的成功经验,先把成功的装备装备下。我知道性质不太一样,但是我在争取自己给自己最大的鼓励。”
王观无言以对。
菜很快上来了。王观吃了个包子、几个饺子、一小碗汤,萧临只吃了一小碗粉,显然没什么胃口。
王观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他只是饿,虽然吃了几样东西,但是全没吃出味道来。他觉得他们俩像两个考前焦虑的考生。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菜很快撤下去了,上了茶。喝了两口,王观开口:“说吧,由你开始。”
萧临开门见山:“为什么不考虑跟我结婚?我哪里不好吗?”
王观说:“你昨天答应过,不论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记恨我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