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姐姐ptsd了……
程今宵苦思冥想,觉得还是把他毒哑可破……
尽管喝了很多水,此刻程今宵还是觉得喉咙口很涩。
她立刻别开眼躲避他危险的眼神。
空瓶被掷进垃圾桶。
咚的一声之后,空气再一次凝固。
程今宵就坐在床沿看电影,他也没再去招惹她。
然而安静的时刻是美好的,骚货的嘴是闲不住的。
“姐姐。”
“……什么事?”程今宵好整以暇地回答。
裴望屿闲散地霸占了整个沙发,少了她和他挤在一团他看起来轻松悠闲不少,姿态都自得了许多,他指了指前面的电影画面,“你觉得这一段戏在演什么?”
——女孩认识了一个上层阶级的富人,她带富人去见男主角,三个人坐在一起抽大.麻,在那之后,女孩在夕阳之下跳了一段裸舞。昏暗的光下,温吞的步调,瘦骨嶙峋的身段,构成这段又美又诡异的舞蹈镜头。
程今宵说:“她在追求灵魂的解放。”
裴望屿摇头,“相反,是禁锢。”
程今宵看着他,他继续说:“在这之前,富人带这个女孩到朋友面前,她也跳了一段舞,那支舞在那些富人和他的朋友眼中是无趣的,哪怕男人无语到对她打哈欠,她都很开心。”
不知为何,裴望屿在分析的时候,程今宵忽然感到一滴水滴落在她的脚趾。
仿佛被冰凉到一般,她嘶的一声瑟缩了一下,她挂在床沿的腿轻晃,拖鞋从脚上啪的一下滑落在地。
她低头看着脚趾,目之所及是干净的脚丫,只有指甲上缀着晶莹的美甲亮片。
裴望屿也因为她忽然的恍神而去看她的脚。
他说:“那时,她还没有失去自我。”
她好像沉浸在了某种幻境里。这是一股锐利的、与她对冲的水流,从脚趾开始蔓延,在慢慢地往上升。
沉蓝色的幕布上,是舞动的女人。
另一边,是裴望屿温暾低沉的声音,“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上层阶级的男人心里是什么地位,但他们混迹到一起,被他的虚与委蛇支配。她说她在寻找生存的意义。”
那股水流还在往上,淹没了她连衣裙的下摆。程今宵整个身体变得冰冷。
她攥着床单的手微微发颤,又出了一手心的汗。
“这段戏看似赤.裸自由,浪漫奔放,实际上更像是一场仪式,是对女孩精神上禁锢的仪式,同时也暗示着她彻底的沉沦。这是她悲剧结局的一个征兆。”
程今宵因为惶恐而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然而她发现自己的脚发麻到无法自控,根本没办法站稳。
裴望屿迅速地站起来,在她跌倒前的一瞬间将她接住,说出最后一句——
“他们之间没有爱,他却让她沦陷。她生存的意义,就是成为男人的猎物。”
双腿乏力的程今宵扶着裴望屿的胳膊,听他关切问了句:“没事吧?”
她摇摇头:“脚有点麻。”
裴望屿看着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富人其实很道貌岸然?”
她苦涩地笑了下:“我领悟能力比较差,看不出那么多东西。”
“拍出来放到你面前你都看不懂,这个剧本要是给你,不就砸在手里了?”
裴望屿将她放回到床边,要蹲下来替她按摩脚心,程今宵立即闪躲开了,留他的手空空悬置在那里。
那是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戴着昂贵手表,那是矜贵体面的象征,骨节青葱,青筋蜿蜒凸起,蔓延到手臂。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只手,帮她拔.出了卡在电梯里的高跟鞋。
那时她因为和影帝的距离陡然被拉近,她惶恐到气息不稳手在颤抖,然而她欺骗他说,是冷的。
程今宵不想否认,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裴望屿。
从他的身份,到他的个性,到他们的关系。
比起羞赧,她更不希望表露的情绪就是害怕。
她特别害怕他给她带来的无形压迫感,随时随地将她拿捏的那股从容,数不清楚多少次,对她带着鄙视的暗讽。
最可怕的是,他比她小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