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宵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吸你的血。”
“吸我的血?”他讪笑,“你以为你想吸就能吸?把我当什么了?”
他说这话的模样流里流气。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裴望屿这人远没有周恒认为的那么好控制,把他弄过来和她演一场戏又如何。
他精明到无以复加,除了让程今宵口碑更下一层楼,绝无可能帮助她资源升级。
程今宵忍耐着心底涌动的情绪,走到他跟前:“不管怎么说,戒指是无辜的,你把它还给我。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戴。”
他却问:“你拿什么保证?”
程今宵噎了一下,“不戴就不戴,这还需要拿什么保证吗?”
裴望屿抬了抬眉毛,模样有几分调戏她的孩子气,慢条斯理说:“我要是不还呢?”
穿堂风扫过两人的身体,静静的小弄堂里只有这两个人在对峙着,程今宵用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盯着他。
她又往前不动声色跨了一步,然后伸出手,探进了裴望屿西服的口袋。
裴望屿吃了一惊,他看着气急败坏的程今宵,反而有些想笑,声音又懒散无赖了几分:“这合适吗程女士?”
程今宵用手指向他的下巴,跟他动了真格的严肃模样,义正言辞:“我比你大,以后叫姐姐。”
刚才那个口袋里没有东西,她再一次走过去摸他另一边的口袋,但裴望屿捂得紧,程今宵只用手在外边探了一下,她的掌心贴在他的裤兜之处,手掌的触感很空荡,只有一片平滑的肌肉线条。
她深谙戒指已经被他转移了地方,正要撒手,裴望屿的手却已然覆在她的手背上,似抓非抓将她的手按住在自己的腿上。
这一回合明明是裴望屿赢了,他口中却一片浮浪口吻:“你再乱摸我可喊人了。”
程今宵挣开他的手,往后闪开:“你太嚣张了,捉弄人有意思吗?”
裴望屿垂眼看她:“就这么想要?”
“想要?”程今宵冷笑,“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凭什么归你,你是土匪吗?”
“你以为我喜欢耍你是么,我闲的?”
他挑了挑眉毛,变戏法一般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那枚戒指,在阳光下用指尖叮叮当当地弹着,落在掌心,又被弹起。程今宵自然上前要去抢,裴望屿立刻又将那抛到高处的戒指接住,压根不在她可以轻松拿到的高度。
“你!”程今宵气急,眉间紧锁。
“你戴着周恒的戒指,却和我谈情说爱,今宵,这对我公平吗?”
程今宵牙关一紧,凉凉地说:“叫姐。”
裴望屿说:“今宵,今宵,今宵。名字取了不是给人叫的?”
“……”程今宵快气炸了!
很快,她脸上因为愠怒而遍布的红晕已经渐渐散去,只留一丝清醒的狡黠,不轻不重地说:“对,我和周恒是男女朋友,所以按辈分你确实不该叫我姐,你应该叫我婶婶。”
她轻轻扬眉,“晚辈对长辈这个态度?你还有规矩吗?”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那永远波澜不惊的水面,终于,微微地震荡了一番。
那是一面他运筹帷幄的湖,在此刻被入侵。
像一颗石子坠了进去,像一头野兽在里面挣扎。
总之她看出,那是风起云涌的前兆。
程今宵的视线从裴望屿的眼睛落到他紧抿的唇线。
然而冰封一刹过去,裴望屿却又恢复平静,散漫一笑,语气有几分正经,又有几分顽劣——
“既然是一家人,家里小孩儿不高兴了,你就不能哄哄吗?”
“……”
“你哄哄我,我不就给你了吗?”
一直站在原地的裴望屿迈步往前走,他靠近的气场把程今宵震得后退。
她看得出来,他的笑意里藏着不会轻易被探到的愠怒。
程今宵的身后有辆车,裴望屿不断逼近而她无法躲避,她拧着眉看他散漫从容的眼,意识到他们已经突破了安全距离。
突然有一种隐秘的逾矩的羞耻感破土而出。她本能地想要规避他的视线。
而裴望屿压迫感极强地把她欺压地贴在车门上,开口是咬的很重的几个字,眼中有轻佻的笑意,“脸红什么?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