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宜说:“冷酷的人。”
他想了下这个词:“你的网名?”
她“嗯”了声,故作神秘:“你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吗?”
他还没来得及猜, 温从宜就自己在那报出了答案:“因为……冷酷是LK,是你。”
冷酷,LK。
梁勘听到这,眉眼稍敛,手伸出来揽着她肩膀。
“你不要笑我。”温从宜很重地叹口气,老神在在,“十五岁的时候,谁不中二啊。”
她现在还中二呢。
温从宜吸吸鼻子,继续掀自己老底:“我不敢说,很怕你觉得我奇怪。你离开家那天,我在你的房间哭了好久……你每次没时间接我电话的时候,我也会很难过。”
“你以前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考回安清来,当时分数差这么多……可是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啊。”
尽管想过她心思动得早,但亲耳听她讲,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明明那么要面子又倔强的小孩。
梁勘感觉心头一块很柔软的地方被女孩碰了碰。动了动唇,有些无措。
温从宜又喊他:“哥哥。”
他应了声。
她眼睫毛扫过他喉骨,在快睡着前把话朦朦胧胧地讲完:“你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的话……就不要总仗着这个欺负我了……”
说完这句,温从宜真彻底站不稳了,贴着他往下滑。
梁勘本能地伸手拉住她,把人打横抱起来。
被喜欢的女孩表白,他一时之间是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合适。小姑娘要是知道自己在喝醉的情况下已经把底牌丢了,估计又得哭。
进门前。
他脚步顿了顿,勾下颈附在温从宜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回她:“哥哥也很喜欢,很喜欢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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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才吃完饭,也只能留在温奶奶这住一晚。
温从宜半夜睡得不好,头一次喝白酒,脑子疼得厉害。中途醒了几次,发现自己旁边是睡着了的奶奶。
等白天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她正要出门,就看见梁勘从她的房间出来。奶奶家房间虽然多,但平时会打扫的也就这两间。
这样看,他显然昨晚在那睡的。
“早,厨房有醒酒汤。”梁勘已经洗漱完吃过早饭了,站在房门口那懒洋洋睨着她。
晨光落在他漆黑发间,染上一层毛茸茸的栗色。
凌乱的头发加上他在室内只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反倒格外有少年气,让她想起了刚去到梁家的第一个早上。
仔细想想,从他来了安清读书工作这几年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在对门起床后见面的时刻了。
温从宜揉揉眼睛,朝他点头:“哥哥早。”
她还顾忌着这是在奶奶家,没多说什么,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刷牙。
梁勘也没提昨晚她喝醉说了什么胡话,坐在饭桌对面陪着她喝粥。
等她喝到一半的时候,从市场买完东西的温奶奶刚好也回来了。老人家把过年攒着的腊肠收拾了一半,让他们带回去。
温从宜在厨房洗碗,透着窗户看奶奶招呼梁勘搬着这些东西到后备箱里,两人相处得还真挺好。
还没到中午,也不知道温奶奶出去跟镇上的小姐妹们怎么唠嗑的。
大家居然都知道了老温家来的这个年轻人是大医院的医生,接二两三来了几波中老年人找梁勘测血压。
温从宜边剥着瓜子边悠闲地看她哥哥在那跟做义诊似的,忙忙碌碌地帮着看病例单子,叮嘱吃药和忌口。
末了,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大妈。
那大妈在大门口还拉着温奶奶的手:“温婶子啊,你家这外孙婿还真是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对我们也讲得认真。”
温奶奶与有荣焉,谦虚摆摆手:“赶明年儿有机会再来啊。”
“……”
温从宜简直看傻了,整个人愣在那,有点怀疑人生。
梁勘收好了血压计,洗过手回屋,看见女孩杵在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