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九爷一听十一这么说,想要训他又舍不得,正气得无法呢,一旁的田果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九爷,求您劝劝我们爷吧,我们爷的身子骨熬不得呀。爷他是不想活了。”
十一见田果这般说,急得想要喝止田果,却在刚刚说出田果的名字后,又咳嗽了起来。
田果见十一这样不敢说话了,膝行几步想要侍候十一,不想十一‘使’性子不叫田果碰,还将身子转到一旁。九爷见了,也顾不上旁的,自己上前照顾十一,等十一的咳嗽缓过来了,这才又重新做回去。十一要打发田果出去,九爷自是不肯,直接叫田果继续往下说,“你急什么,让他说。”
十一见此又急了,九爷怕他再咳喘起来,只得顺着十一不问了。可却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准备一会儿离开时拉着田果去院外说。
至于田果会说什么.对这个侍候自己将近十年的贴身太监,十一非常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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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绿茶身边都少不了捧哏的,十一带着田果打了两场配合战后,因为劳累过度又一次进入了低电量待机状态。
太医习惯了,康师傅和他的一众儿女们也习惯了,就连宜妃和郭贵人这两个当人额娘的,也在心疼中渐渐的习惯了十一这种情况。
活着就行。
年根底下,病情加重,这将是十一又一次缺席宫中年宴的一年,同时也是左晞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
往年住在金陵,往京城送年礼都得提前两个月出发。
管事的冬月初带着年礼出来,直至腊月初才能到京城,将年礼送至京城各处再回金陵,赶一些能在金陵过除夕,稍微慢上一两天,这个年就得在路上过了。今年薛家就在京城,正经省了许多事,不怕坏的都叫铺子那边上货的时候多上出一份。怕坏的,放不住的东西,临到年跟前再采买也是一样的。
薛家这边省心了,林家那边却依旧跟往年差不多。年礼单子一如贾敏在世时那么厚,送来的日子也是不早不晚,来的人还是走惯了的那几个老人。只是叫左晞替黛玉难过的是他老子林如海给贾母和贾政一人写了一封信,却没给他闺女写一封家书。
还有那一大船的年礼里竟也没有给黛玉捎带的任何东西。
就很.无语加心凉。
左晞想到自己那个在现代犹如后爹的生父,不禁心忖了一句:有后娘就会有后爹,林如海还没续弦,咋就跟她那位现代的老子PK上呢?
心里莫名有些感同身受,左晞便顶风冒雪的去了荣庆堂。
特意挑了贾母歇响的时辰过去的,所以一到荣庆堂左晞便顺势去了黛玉的屋子。
黛玉是今年开春时才和宝玉一块从碧纱橱搬出来单住的。里外两间的格局,布置的很是清雅。一架五扇山水屏风立在内室入口处,将内室遮掩大半。
左晞一进来,也只瞧了那扇屏风一眼,视线便自然而然的寻找房间主人的身影。
左晞来时,黛玉正在画画。见左晞来了,黛玉才放下笔,从临窗的书案后走出来。
“稀客登门,蓬荜生辉,不胜荣幸。”黛玉一边笑着走向左晞,还一边拿帕子在空气里挥舞了两下。
一看那动作,就知道学凤姐儿的。
左晞见了也跟着她闹,伸手在胳膊和衣摆上轻轻掸了两下压根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扬了扬小下巴,冷艳高贵道:“别光说不练,赶紧叫我瞧瞧你是怎么荣幸的?”
说话时,还斜了黛玉一眼,学着那些清宫剧里的娘娘,做了一个伸手等人扶的动作。
端的……不要脸。
“呸,真应该叫人看看,你和凤姐姐谁才是个泼皮破落户。”
这话一出口,黛玉自己到是没崩住的先‘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黛玉这一笑,左晞也没崩住的跟着笑了。
玩笑了两句,紫鹃便上了热茶来,给莺儿一个眼色,俩人便拿着针线笸箩出去说话,将屋子留给黛玉和左晞。
“我听宝玉说,你们要家去了。”虽是问话,却是肯定这事是准了的。也因此,黛玉问这话时,声音中还带出了几分羡慕。
“已经跟老太太说好了,二十八一早用过早饭便回那边去。等府里请年酒那日再回来。”红楼版的春节小长假。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一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当着左晞的面走神了。
左晞见了,先是猜了一回黛玉在想什么,之后也不由坐在那里回忆起在现代时与母亲一块过年的情景。
没有经历过丧母之痛的人,是不会明白那种失去了母亲犹如失去避风港,保护san的无助和迷茫。
没有被生父冷落厌弃过的人,更不会明白那种一夕之间天地间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感觉。
想到自己当初的境遇,左晞在面对黛玉时,一颗心都不知不觉的柔软起来。
虎狼环绕,她还那么小。
可能是没有进入社会的人都带着一份天真,也有可能是宝钗在滴翠亭时的下意识操作,更有可能是在薛蟠都为尤三柳二的事流上一把伤心泪时,宝钗还能淡定的跟薛蟠说宴请伙计的冷漠吧。反正很多人都喜欢宝钗的八面玲珑,体贴周到时,左晞更喜欢书中林妹妹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