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丸的那三年她短暂的一个人睡过一段时间,不过睡眠效果都不怎么好,活着的时候都是在病院,那个时候云雀恭弥每天都会待到她睡着才离开。
她其实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
在她心里,是有一个亲疏关系的区分的。
而云雀恭弥就是那个被她规划为,特别亲近的存在。
她从不会害怕去麻烦对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麻烦对方有什么不对。
可是除他以外的人,她就会很难开口去要求什么。
后来,是大家发现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主动陪在她的身边,她和刀剑们真正敞开心扉也是在那段时间。
从那开始,每天晚上当天的近侍都会守在她的门口,以这样的方式陪她度过漫长的夜晚。
回到地狱以后她也一个人睡过几天,然而那个时候,她也在做噩梦,梦境里全都是大家离她而去的场景,醒来发觉谁也不在的时候,情绪就会特别崩溃。
严格说起来,是她把鹤丸国永束缚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是她仅剩的亲人,也是仅剩的刀。
只要看到,情绪就会逐渐平稳。
还有人在……
哪怕只有这一个人。
因为太过害怕失去这个唯一,所以把他束缚在了自己身边,睁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这一点,到了现世也是一样的。
在侦探社的那个单人间里,他就在自己身边的另一张床铺。
不安的时候伸出手便能触碰到的距离。
然而当她来到云雀恭弥的家里,看着草壁哲矢把属于鹤丸国永的东西放进另一个房间里,想到夜晚要一个人走进房间的时候,几乎是习惯性的,说出了那句,“我不能和阿鹤一起睡么?”
然后,在搬东西的人也好,站着不动的人不好,在说话的人也好,全都僵住了。
偌大的宅院里,安静到连风声都格外清晰。
草壁哲矢的声音都在颤抖,“这,这个……显然是不行的吧,星见小姐你是女孩子,不能和男人一起睡,这个……”
“可是……我一直都是和阿鹤一起的。”
然后,所有人的表情更加害怕了。
就像是……
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星见遥疑惑的看着那些人,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木质的地板上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云雀恭弥一步步走来。
“恭弥,我……”她下意识对自己最信赖的存在,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就像是以前一样。
然而,刚开了头,就被他稍显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不行。”
她微微抬起眼睫,对上了那双情绪冰冷的灰蓝色眸子,那里的冷意像是在传达不容置喙的坚决。
不行啊。
“……好叭。”女孩蔫蔫的垂下了脑袋,委屈的瘪瘪嘴,什么都没说。
站在她面前的人,伸手拢了拢她耳廓的长发,露出了她被遮住的大半张脸,将她那副可怜的表情纳入眼底之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
夜深人静,吹完头发的少女拉开浴室门走出去。
白天忙了一天,这会她困极了,扬手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的水花还没来得及拭去,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床上那只兔子玩偶。
星见遥几乎是三步并两布跑过去,拿起那个玩偶抱进了怀里。
小时候爸爸给她买过一只玩偶,她一直抱着那只玩偶睡觉,后来时间太久了,玩偶又破又旧,线头和拉链都坏掉了,她也依旧没有丢下,努力的修修补补,直到自己死去。
这只玩偶与那只一模一样。
只是,这只是崭新的。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买的。
星见遥抱着玩偶跑出去,直接拉开了云雀恭弥的房门,“恭弥!!”
穿着黑色睡衣坐在那里看书的云雀恭弥朝她看过来,眉梢微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