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青年灿烂的笑容中透着杀意:“可以快点说出我要的消息吗?大家都赶时间。”
白大褂“呸”地吐口血痰,表情不屑:“小白脸!”
安室透眼神变得不善。
浅间弥祢制止安室透,说:“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白大褂表情瞬间错愕,然后恢复不屑:“别想诈我,我是不会说的。”
浅间弥祢翻动绿川光递过来的资料,上面记录着实验组日本分部近三年的财务信息,刚从打印机吐出的纸张尚有余温。
“你们居然还有脑子,没把销售端口放在东京……快艇,原来是通过小岛中转……月影岛?”她回忆了一下地图,“倒是个好地方,够偏僻。”
白大褂睁大了眼睛。
“次磷酸、碘,来自九州——还有中国进口?”浅间弥祢有瞬间错愕,“你们还真是敢想敢为啊……”
白大褂神色开始变得惶恐。
“生产地点,唔,北海道……原来如此,之所以最不应该的东京有窝点,是因为你眼红药贩子的收益,背着上司偷偷单干。”
白大褂脸色惨白。
“贪婪使人失去理智。”
浅间弥祢随手将资料塞进碎纸机,扭头对诸星大说:“这个没用了,下一个。”
安室透重新把人捆上,其余人朝外走去。
“你、你就这么走了?不想知道我的消息了?”白大褂不可置信。
埃斯维因就那么自信她已推理出了所有情报?
浅间弥祢脚步一顿,“你想说?”
白大褂神色犹豫。
显然他很清楚组织的作风,没有用的人下场只有死亡。但背叛代号干部,他的下场同样不会太好。
浅间弥祢侧脸,神色酷似琴酒:“但我不想听了。”
大门“砰”地关上。
白大褂的声音被隔绝。
浅间弥祢对新来的两人说:“接下来的两人,我就不插手了,都交给你们负责。请务必从他们口中掏出情报。”
安室透率先答应,推开实验室a4的门走进去。
绿川光犹豫片刻,说:“我更擅长狙击。”
浅间弥祢对气质温和的猫眼青年很有好感,安慰他说:“没关系,待会儿诸星大会再核实一次。”
闻言,绿眼睛孤狼不含情绪的对绿川光说:“放手去做,总不可能一无所获。”
绿川光绷紧下颌,背着琴包走进实验室a5。
见浅间弥祢精神不振,诸星大递给她拿了一罐咖啡。
浅间弥祢一边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边拿着咖啡小口喝,随口问道:“你还随身带着咖啡?”
诸星大说:“刚才从休息室拿的。”
他也打开一罐,仰头三下五除二干掉。
“a3的人身份很特殊?”
“对。”
“不能动的角色?”
“没有我不能动的人。”
诸星大问的随意,浅间弥祢回答的也很随意。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令诸星大眸色转浓。
“那还留他干嘛。”
“因为他是主犯之一。”
浅间弥祢没头没尾地说:“需要慎重对待的导火索。”
a5的门打开,绿川光无奈地说:“人死了。”
视线穿过大门,人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浅间弥祢耸动鼻尖,苦杏仁的味道。
“氰-化物中毒,看来你运气不大好。”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对方就直接自杀了。
绿川光无奈摊手。
浅间弥祢对死者嗤之以鼻。
有毒害他人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可笑。
并没有以死逃避罪责那种好事,组织不会放过他的身后事。
又过了半小时,a4的门打开。安室透一边向外走,一边摘下就地取材的橡胶手套——沾染鲜血的那种。
“审讯结果如何?”
他掏出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都在这里了。”
浅间弥祢一眼扫过,大致内容和自己推断的一致,于是神色轻松地对安室透说:“很好,这次任务的报告你来写。”
安室透:???
她又问诸星大:“东西准备好了?”
诸星大默默将药品推车上的外科手术布掀开,必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就绪。
浅间弥祢点头示意没问题,诸星大推着药品走进a3,安室透和绿川光表情茫然跟在他们身后。
白大褂见到药品推车上的器械,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表情。
“埃斯维因,你不能这么做——”
浅间弥祢没有和他交流的打算,挑根最粗的针管,从500ml的玻璃瓶里抽出生理盐水,注入一瓶白色粉末,摇匀,然后抽取混合液,挤出空气。
白大褂想起曾经听过的埃斯维因的传说,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恐惧的挣扎:“你敢!威雀不会放过你——”
浅间弥祢手持注射器,歪头面无表情看他:“你确定威雀知道你是谁?我都不记得你的名字。”
她轻轻一笑:“至于威雀本人,别担心,他在报复我之前,先考虑怎么从琴酒手上活下来吧。”
针尖在白炽灯下闪着寒光,渐渐逼近。
白大褂牙齿格格作响,浑身发颤地说:“我是威雀的心腹,我知道他的所有事,放过我,放过我,我能帮你们对付他……”
“怎么停下来,你那不知所谓的想法又发作了?”
诸星大、安室透、绿川光一齐惊愕转头!
走廊光芒尽头,银发黑风衣的男人不知出现了多久,黑色帽檐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琴酒!
他竟然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
浅间弥祢却对琴酒的神出鬼没见怪不怪,只抱怨道:“总是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我试验失败就是因为你老这样。”语气不善但态度熟稔。
安室透心中恍然:这是组织不放心年少的埃斯维因,特意派琴酒前来压阵。怪不得她放心自己一个人在下面,原来她早就知道琴酒在。
琴酒冷冷的说:“实验失败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有废物才推卸责任。”
浅间弥祢装作没听见,质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琴酒说:“看你怎么处置老鼠,万一失败,我要负责把你从废物手里捞出来。”
浅间弥祢回他一个白眼:“没有你在,我才不会失败!”
琴酒没把小女孩的抗议放在眼里:“你打算怎么处置?别又像过去那样虎头蛇尾。”
“怎么可能?”浅间弥祢说,“日本可没有死刑。”
她眼中闪过藏得极深的戾气,轻声说:“我可不会放任政客作秀,让这帮人渣再活二十年。”
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制造悲剧的源头!
针尖刺破皮肤,针管中的液体被推进人体。
白大褂“嗬嗬”几声,很快表情扭曲的死去。
然后对a5关着的人做出样处置。
尽管没用,浅间弥祢还是坚持不浪费,将实验室搜出来的毒品给三人全部打完。
琴酒在一旁叼着烟,在心里评价:终于像点样了。
“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终于大发慈悲开口提点。
浅间弥祢面无表情地说:“威雀不是喜欢毒品,喜欢手下,还喜欢拿毒品控制手下?把这三个人给他寄过去,就当新年礼物了。”
“果然还是小鬼。”琴酒嗤笑,掐灭烟蒂。
这么做威慑力够强,但招摇,任性。
然而,尽管有暴露的风险,boss仍不会拒绝这小鬼的请求。
啧,仗着宠爱无法无天的臭丫头!
第10章
尸体防腐处理和邮寄的事不用假于人手,诸星大、安室透、绿川光正好一人一具。
浅间弥祢正在对重获自由的其余手下训诫。
“以前试剂管理松懈,行动组恣意妄为,连试验半成品都拿出去乱用。但既然现在实验室归我管,一切都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所有人,你们手头的试验试剂与试验产物,不经批准不许外流。试剂与试验产物要建档立卷,丢失、损毁、使用、销毁都要记录在案。如若外流,造成的结果由个人承担。”
“若损耗了金钱,则支付金钱作为代价;若造成人员伤亡,”
她顿了一下,“我信奉复仇主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以,流出的东西造成什么后果,我会让经手人付出什么代价。”
逃过一劫的白大褂们泪流满面。
只要不杀人,您说什么都好。
浅间弥祢挥手让他们各自去休息,回身就看见琴酒坐在她的位置上翻报告。
她从对方手中抽出报告,同时发出警告,“离我的东西远点。”
琴酒嗤笑一声,没在乎小丫头的脾气,他虽然手段残酷,性格不容忤逆,但对同伴却不吝惜夸奖。
“亲手处决背叛者,这次做的不错。”
“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放一马。”
琴酒玩味道:“真令人惊讶,心慈手软的埃斯维因会突然对组织的人下狠手。”
诸星大三人进门时,正好听见浅间弥祢的话。
“……复仇之人怎么可能纯白无瑕,你说什么笑话呢,琴酒。”面容稚气的少女像雏人偶,神情无悲无喜。
“威雀放任他的人在东京实验室私自制毒,打的就是拉我下水地主意。至于是想借警视厅之手给我个警告,还是想通过毒//品控制我,继而探究boss的一切,这就要靠你辨别了。”
琴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来日本后你胆子大了不少,竟敢指派我出任务。”
浅间弥祢晃晃手中手机示意:“别那么计较,我打过申请了。boss很快会给你下达任务,你还是听顶头上司干活的大干部。”
话音刚落,琴酒的手机应声响起。
他低头看完消息,给浅间弥祢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别轻易死了”,干脆利落起身走人。
浅间弥祢收回视线。
将三具尸体通过运送专家打包寄给威雀后,诸星大还是那张扑克脸,新入职的安室透和绿川光却都脸色不大好。
也是,他们之前是组织底层成员,虽然被发掘后重点培养,但执行的大概率是行动任务,估计很少会和尸体做亲密接触。
她体贴的对三个手下说:“辛苦了,今晚请你们吃松籁亭。”
松籁亭自大正时代就以肉类料理著名,寻常人订餐至少要提前一个月。
提起肉,安室透就想起刚才处理尸体的见闻,胃里一阵翻涌,脸色难以自控的难看。
绿川光含蓄地说:“听说松籁亭是高级料理店,对客人的着装有要求。”
他们刚接触过福尔马林,身上的味道很难去除,松籁亭估计不会欢迎这种客人。
浅间弥祢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表情遗憾地改口:“只能改天再去了。那今晚吃什么?”
诸星大打量两人,突然开口:“你们两个谁的厨艺更好?”
既然两人是被派来的生活助理预备役,其中必定有擅长厨艺的人。
毕竟,浅间弥祢已经不止一次对着他泡的咖啡长吁短叹,遗憾他厨艺一般。
绿川光说:“我想我更擅长料理。”
安室透的回答很符合金发甜心的外貌人设:“我有几道拿手的西式甜点。”
浅间弥祢眼睛亮了。
她一锤定音:“我们的晚餐交给绿川负责,明天早上是安室,中午诸星负责订餐。对了,我不吃生食,你们做生食料理时,不用准备我那份。”
诸星大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开始向他们交代浅间弥祢的饮食忌口。
超市大采购,众人满载而归。
公寓里,浅间弥祢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绿川在厨房忙碌。
不多时,厨房传来淡淡的香味。
安室透边布置碗筷,边分出心神观察餐桌边的埃斯维因。
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乖巧坐在餐桌旁等晚餐,丝毫看不出实验室杀伐果断的模样,既没有杀人的愧疚,也不见处决对手的戾气,只有将非日常的生死当做日常的理所当然。
安室透在心中唾弃组织荼毒未成年的行为,也对组织派自己到核心研究人员身边这种反常行为感到不安。
他心中藏着一个疑惑:埃斯维因的复仇对象显然不是威雀,也许她年纪轻轻加入组织的原因,正与复仇有关。如果有关,她的仇人是谁?
金发黑皮青年带着平时伪装的阳光开朗笑容,状似无意地问:“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们是不是就成了您的正式下属?”
“这要看你们后续完成情况,毕竟任务还没结束。”
安室透:?
浅间弥祢从令人神魂颠倒的香味中回神,为金发青年答疑:“只是扫清了我身边的威胁而已,整张毒网还没彻底拔除。后续收尾怎么也要一个月吧。”
安室透眨眨眼:“我以为没有后续了。”
浅间弥祢说:“当然有的,触犯实验室规矩的人还没接收处罚,怎么能算行动结束。”
规矩,处罚?
实验室被注射毒//品死亡的身影又浮现在安室透眼前。
他心中泛起寒意。
“实验室的规矩是什么?”金发青年笑容灿烂,好奇的问,“万一我们无意触犯会被处决吗?”
浅间弥祢诧异:“怎么可能无意触犯,通常情况下你们根本接触不到试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