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千森的话后,他没什么意外的嗤笑出声,“不然呢,你不是我的东西,那是谁的东西。”
不管是人类还是咒灵,亦或是咒术师,他打心眼里谁都看不上。
人类的感情复杂又无趣,他从来没想去理解。
但如果是千森话,不是不可以试试。
成海千森垂眼看了他一眼,并未因为他的话不快,她说:“要试着看一下我在的世界吗。”
两面宿傩没搭理。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凭借着多年玩乙女游戏的经验,片刻后就做了一个决定。
她说。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少女声音清脆甜美,湛蓝的眼眸里拨开困惑和惊惧,仿佛傍晚雨后初现的斜阳,透出初夏晚霞的光来。
单从表情上来看,连真心都看不出来。
两面宿傩挑眉,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他的胸腔传来低低的震动,旋即肆意地开怀大笑。
黄昏在海域上投下暧昧的阴翳,翱翔在海面上的白鸟振翅高鸣。
夕阳沉入大海。
等他笑够了,唇角扬起兴致盎然的笑,低沉地嗓音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
“小鬼,做梦也要有个界限。”
成海千森勾起个笑,稍弯起的眼眸里,盛着霞光月色。
她想,是不是做梦还不一定呢。
两面宿傩不以为意着收回视线,喉咙莫名干涸。
……
回去的时候。
成海千森平静着神色问他。
“你是从什么时间段过来的。”
他的脚踏在阳台的地板上,扬着头看向望着月亮的两面宿傩。
“忘记了,虎杖悠仁那小子好像去了涩谷。”
闻言,成海千森内心一阵狂喜。
第32章
整理好心情。
成海千森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又转去西边街口的甜品店买了泡芙和两块黑森林蛋糕。
推开店门的时候,她和一个带着绿色眼镜的粉毛男生对视了。
就很奇怪。
谁会在头顶带两个棒棒糖?
成海千森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见过,但始终想不起来。
“不好意思,要进去吗。”
她问了一个相当无语的问题,根本就是没话找话。
对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以这个男生的外貌形象,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了。
他的外形真的很突出,不论是发色,还是棒棒糖。
直到成海千森走出一段距离,买了两杯冰淇淋,返回公寓楼层的时候,一直思索着的问题,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女孩子稍微顿了顿,也没觉得有哪里奇怪,拎着购物袋高高兴兴上楼。
回到公寓的时候,两面宿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茶几前摆弄五条悟的黏土人。
千森把购物袋放到餐桌,转头一看,就见两面宿傩把五条悟的黏土小人拆的七零八碎。可以活动的胳膊都拧了,头也掉在一边,周围是一片可以搭配的小配件。
还好,不是真的七零八落。
稍微生出点欣慰。
她揣着两杯冰淇淋坐到他面前。
“宿傩,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两面宿傩捏着五条悟黏土小人的脑袋,看向她的表情如同看个傻子。
他堂堂诅咒之王,看起来像是会陪她玩游戏的人吗?
成海千森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虽然之前她很想拧掉两面宿傩的脑袋。
可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整理清楚的,把自己逼得太紧,反倒没必要。在日常生活中去发现变化,比她满脑子乱想要强多了。
她当然不会去在意两面宿傩的司马脸,兴致勃勃地脸上扬起神秘兮兮的笑容,她把冰淇淋放在茶几,说:“为了不让冰淇淋吃的没什么意思,我们来玩打手游戏。”
这好像是个很古老的游戏,两面宿傩在千年前见村子里的小孩玩过,待在虎杖悠仁体内的时候,偶尔也会见三个小鬼玩这种无聊幼稚的游戏。
他指尖捏着五条悟黏土小人的头,稍微用力就能捏成粉末。
“我不会吃,也不会和你玩。”
两面宿傩偏过脸,无动于衷着收回嫌弃的视线,语气冷淡地对她提出的事情毫无兴趣。
成海千森对这样的发展也没有在意,基本上是预料之中。她稍微默了默,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如鸦羽般遮住了眸里的情绪,只余清甜的声线染上一丝落寞。
“里梅有做过刨冰吗,他会操控冰,你之前肯定也吃过吧。我明白,你不管是做饭,还是吃饭,味道都是顶天的,肯定不会看上我买的冰淇淋,我还一直挺喜欢这个牌子的口味的。”
少女把垂落肩头的长发绾到耳后,露出精致温婉的侧脸,微微抿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失落。雪白的指尖沾上冰淇淋外盒的冰水,日光灯的照映下水凌凌的,说不出的可爱。
她的语气和情绪都如同过山车般急速下坠,不如之前那般高兴。
“算了,是我自讨没趣,我去找里道哥。”
“坐下。”
两面宿傩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躁意。
成海千森马上坐了回来,脸上端着一点娇怯的笑,半点没流露出来计划得逞的模样。
虽然两面宿傩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她也飞快的接收到了信号。两面宿傩让她留下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这等同于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成功。
只要再努力一下。
她眨着眼,把一盒冰淇淋推到他面前,因为要玩游戏的原因,所以坐的也离他很近。她之前洗了澡,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清香味,靠得近了,味道愈发明显。
成海千森自经过一系列心理斗争,加之在生得领域里,两面宿傩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正巧她也不介意睡他,所以在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她完全不介意用一些优势去引诱他。
正如现在,她坐在他身边,挨的他很近。
脱掉外套后,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吊带短款连衣裙,而穿吊带裙,千森会选择无肩带的内衣。
两面宿傩稍微偏过脑袋,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少女垂着头,在额前垂下的刘海让他看不清她的情绪,柔软的乌发有几缕垂在身前,她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裙,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精致的锁骨,胸前那一块饱满的鼓起,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她向来乐意展现自己的身材,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可能会有一些不敢展现身材的胆怯和焦虑,她就全然没有,近一年来买的裙子都是短款,对各种丝袜的喜欢也是可以浏览很多相关店铺的那种。
两面宿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在有意无意的引诱他。
“既然你让我留下了,就是同意玩游戏了。”
她抬起脸,唇角翘起,湛蓝的眼眸中盛着跃跃欲试的笑意,倒映出两面宿傩面无表情的脸孔,稍微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
带着遮掩不住的恶劣。
他咧开嘴,笑道:“可以,再加一条,如果我赢了,你要听我的命令。”
成海千森:“……”
她唇角的笑非常明显的僵住了。
草!
她可没想玩这种游戏。
这不明摆着两面宿傩赢定了吗。
她会想到这个游戏其实很简单,只是想和他联络下感情,想试一下他会不会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游戏,她甚至想到亲手喂他吃冰淇淋。否则这一晚上,她不主动出击,主导权交到两面宿傩手上,可能又要整的她惨兮兮。
所以成海千森选择这次占据主导,哪怕两面宿傩一直赢她,也不过就是喂个冰淇淋罢了。
但现在被他反将一军了。
已经不是吃冰淇淋那么简单了。
主导权被他拿走了。
“怎么,不是要玩游戏么。”
成海千森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致,尤其是看到两面宿傩嘴角的笑,那是一种颇为有兴致的恶劣。
她回了一个敷衍的假笑,“冰淇淋要化了,我放进冰箱冻一冻。”
两面宿傩眼里的笑意又重了一些,不紧不慢的看着她想逃跑的背影,嗓音懒散,“这个游戏,冰淇淋也不是必须的。”
逃不掉了。
她垂头丧气着闭了下眼睛,再度睁开时,脸上凝的都是毫无破绽的假笑。她假笑着转过身,双手捏着冰淇淋往回走,好奇问他,“你应该不会玩吧,其实也没必要陪我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两面宿傩撑着下巴,手里把玩着五条悟黏土小人的脑袋,朝她露出一个漫不经心地笑,偏偏极度恶劣。
“我今天有这个兴致陪你玩。”
她的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
“你会玩打手游戏。”
不死心的奋力挣扎。
“我生前不管怎么说也是人类吧,偶尔也是见过村里的小孩玩过。”
他说起这段过往的时候,千森全然感觉不到他是在胡扯,还是在轻描淡写曾经的儿时。他的态度相当不以为意,所以她也就没当回事。
哪怕两面宿傩童年真的惨兮兮,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这都是独眼猫的锅,现在杀过去找独眼猫,说不定还能给他在千年前安排个老婆。
打开冰淇淋盒盖。
周边已经化了些水。
她心下沉了沉,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出来。
两面宿傩没动。
“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手这样交叠在一起,但不能碰到对方的,你需要在我的手翻上来打你的时候躲开,如果被打到了,就是输了。”
她用自己的手做着示范,把心里那点不情不愿的小心思悄悄收敛住,突然灵光一闪,说:“既然你加码了,那我也加一条,如果我赢了,你要回答我的问题,或者听我的命令。”
第33章
两面宿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掌心交叠的双手,少女垂下的湛蓝眼眸缓缓抬起,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也相对地,露出一个颇为戏谑,自信而狂妄的笑容。
明明就是玩个打手游戏,两个人搞的像要打一架一样。
“先说明,不许耍赖,不许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两面宿傩刻意的“哦”了一声,懒洋洋的开口,“什么是无理取闹。”
“威胁到我生命的,不尊重我的,让我觉得不舒服的,都不可以。”
成海千森神情严肃,“如果你提了,我有权力拒绝。”
两面宿傩无趣地摆摆手,滑下的宽大袖口,露出滚了两圈的黑色咒纹。
“随便你。”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要玩,是因为千森有趣的反应,和她那点势在必得的心理。
两面宿傩就没认为千森能赢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赢了,那就是他放海,或者是他没了兴致,唯一剩下的就是陪她玩的那点无聊兴致了。
成海千森也没觉得能赢他,但人嘛,总要怀抱希望。
说不定就有奇迹了呢!
为了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相信奇迹吧!
她深吸一口气,沉着心,把手掌露出来,招呼两面宿傩放上。
两面宿傩依旧没动。
眼见冰淇淋都要化成水,她皱眉,不解地看着他,“放上来啊,还是说你要在下面。”
两面宿傩这才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把手翻过,相对地放在她的掌心上面。
“没必要,你在下面就行。”
成海千森咬了下下唇,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没再搭理他,全神贯注着把视线放在游戏上。
两面宿傩本来是就没兴趣,是后面一时兴起才要玩。所以他的态度不会多认真,只是要打到两面宿傩的手,和他态度认不认真没什么关系。
第一回 合,成海千森没有一点悬念的输掉了。
两面宿傩当然不会对她下重手,她依旧装模作样揉着被拍到的手背,稍微拧着眉心,把冰淇淋端起来。
末了,想到表情管理,才端起一个笑盈盈的笑脸。
两面宿傩把她这些小动作一应看在眼底。
修长雪白的手指端着冰淇淋盒子,外盒一层化掉的水雾,粘在指尖。因为盒子自带的一些凉度,少女的手指冰的有些泛红。
盒子里的冰淇淋已经融化了些水,她挖了一勺蓝莓味的冰淇淋,圆润的指尖捏在黑色的勺子边缘,她抬着头,把勺子凑近他嘴边,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笑意盈盈。
“我喂你。”
他的视线沉在她脸上,就算是虚情假意的假笑,也是毫无破绽。是因为一开始的意图完全被改变了,所以现在才会这样不情不愿。
不过这样正好。
两面宿傩靠过去,环住她的腰,漫不经心地看着有些紧张的千森,突然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猫一样,张开了嘴。
这只猫,是那种平常凶的很,高冷,从不给人摸摸的那种。突然有一天转了性,十分乖巧的蹭到主人身边,要求投喂,还给摸摸。
犬齿露出,尖锐森白,能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吸血鬼。
但现在乖的像一只猫。
成海千森吞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按捺住突然的心悸,这份心悸里同时混合着慌乱。
她的手指搭在勺子边缘,纤细修长的手指倒是和勺子里的蓝色混着白色的冰淇淋交相辉映。
她移开视线,僵硬着嘴角的笑,把勺子送进两面宿傩嘴里。
舌尖触碰到冰冷柔软的冰淇淋,奶味和一种说不上名字,却相互搭配尤为合适的甜味,在味蕾绽开,让他想到曾经里梅瞎鼓捣出来的刨冰。
细碎的沙冰上面浇上一层果酱。
味道同样不难吃。
在那个时代甜味很难获取,里梅初来时性子倒也不是冷冰冰,只不过是他有意和他靠拢,平日里没事也会窝在厨房做一些料理。
因为知道两面宿傩喜欢吃,所以里梅练出一手好厨艺。
如果里梅也跟着过来,倒是可以让他做刨冰给千森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