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啊,还是大家各自安好为妙。
李氏自己瞪人瞪了个寂寞,直接把自己气成了个河豚,坐在原地生起了闷气。
就是在厅堂内气氛如此诡异的时候,福晋才姗姗来迟,经过一系列的行礼问安之后,福晋头一个将目光放在了李氏的身上:
“李妹妹今个着红光满面,气色很是不错,看着就不像是生过病的人。昨个怎么好端端的高架了?”
福晋这人不计较起来很是宽和可计较起来,那可是寻常人受不住的。
更何况,妾室本就要向正室请安,这是规矩。
福晋在府中没有让妾室立规矩,是为了博一个宽和的好名声,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能让李氏踩到自己头上。
李氏咬了咬穿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可却是一言不发。还是她身后的丫鬟赶忙小声的将李氏生了内火,不便说话的事和福晋禀报了。
福晋这才抬了抬手:
“竟是如此?罢了,下不为例,在坐都是姐妹,有什么好害臊的?你先起来吧。”
等李氏坐定之后,福晋又啧了啧舌,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府里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火气竟如此旺!”
今个的请安以福晋敲打李氏为开始,而后又就着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夏日叮嘱做了结尾。
“好了,夏日将至,个人仔细着个人的身子,都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我也就不再多唠叨了。李氏,弘昀那里你就多多照看着吧!”
李氏不能说话,便行了一个礼表示自己知道了,福晋这才又抬手让众人告退。
武玉等李氏和宋氏离去之后,没有急着走,福晋有些奇怪的看了武玉一眼,武玉给筠心使了一个眼色,笑盈盈地对福晋说道:
“福晋,那是咱们采的桃花制成的胭脂已经出来了,你要不要瞧一瞧?”
福晋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两日正逢换季,她都忙得头脑发晕,早就将之前胭脂的事丢到脑后了。
却没想到这武格格刚一做好了胭脂,就巴巴的给自己送过来。于是她也不好意思拂了武玉的心意,便让春嫣接了过来。
福晋身边的四季花中,春嫣是她惯常带在身边接见人的。春嫣性子稳,手也稳,她从筠心手里接过胭脂后就呈到福晋面前,随后便将那盖子打开了。
福晋还未看胭脂,便先赞了一句。
“这胭脂罐倒是制的颇为不俗!”
武玉笑笑,语气谦逊,可是满脸骄傲:
“福晋谬赞啦!”
福晋只抬眼瞧着武玉了骄傲的小模样,若是屁股后面有条尾巴指定就立起来了,顿时眼中起了三分笑意。
再去看那罐中的胭脂时,福晋分外惊讶的掩住了唇:
“好娇嫩的颜色呀!这倒是真把西边那满树桃花留下了。武妹妹有心了,只是如今我的年纪……”
福晋叹了一口气,看着武玉那光洁如玉的脸,眸中闪过了一丝黯淡:
“我年纪大了,不比武妹妹年纪鲜嫩,如今已经不大适合这样的颜色了。”
福晋话是这么说,可是攥着那胭脂罐的手却是没有松,毕竟这桃花瓣制的的胭脂实在是太戳人了!
粉粉嫩嫩的便是瞧上一眼,心里都舒坦极了。
太有少女心了!
“瞧福晋这话说的,你如今才二十有余,正是女子风华正茂的时候,当是春花灼灼,灿烂盛放之时,何必自苦?”
福晋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春嫣将那胭脂盖好,然后道:
“你还年轻,你不懂。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我知道,这胭脂我收下了。”
武玉也知道自己与夫妻关系渐密,也不过短短数日,福晋在如何喜欢和自己相处,也不会在这么短短十日内便和自己交心。
劝过一句,看福晋眉宇间的愁色不减,她也不再多劝,起身扶着筠心的手告退了。
福晋一个人枯坐在厅堂,看着武玉连背影都消失在门外,这才长长叹息一声:
“府里久不见新人,今日瞧着武格格,竟突忆起我少年之时。遥想至今,也不过近十载……”
可这十载,却足以将一个曾如夏花般灼灼的女子,幽禁深深后宅之中,忘却了曾经年少时自己也是个爱娇的小姑娘。
福晋想,她知道她为什么见到这个胭脂,一眼就喜欢上了。
因为这胭脂便是那春花灿烂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