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您如今又在做什么?外面大雨瓢泼,您却让四福晋跪在雨地里,若是被四阿哥知道他该如何看您?”
德妃冷漠的说道:
“本宫不必管他如何看本宫,只要本宫一日是他的生母,他那一生血肉都是本宫给的,他还敢对本宫大不敬不成?”
霜佩听到这里不由抿了抿唇,心里叹了一口气。
“即便娘娘不在乎四阿哥如何看你,那娘娘难道不怕旁人说您为母不慈吗?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只怕于娘娘娘名声有瑕。
况且,奴婢此前听说皇上驾临王嫔之处时,还曾夸过她。奴婢隐约记得,大致是夸王嫔对膝下三位阿哥一视同仁,有慈母之心。”
霜佩见德妃神色有些微微动容,又攥了攥掌心,继续说道:
“皇上还说,宫中如王嫔者甚少,望宫人与之共勉。”
着宫里,康熙的话就是风向标!王嫔其人便是之后的密嫔,只不过此时的王嫔未得到真正的受封。
德妃听到这里,也不由微皱起了眉头。
就在她准备思量一番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霜佩连忙出去一瞧,立刻回来回禀:
“娘娘,是四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德妃“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有些不耐地看向霜佩:
“不是说他来给本宫请安吗?怎么还不进来?”
霜佩没敢答话。
德妃想着霜佩刚才的话,康熙竟还亲口夸赞过王嫔,这让德妃恨的牙都痒痒。她为皇上生育了这么多子女,怎么也不见皇上夸过自己一句?
只是,她不敢去怨康熙,而王嫔又不在跟前,这便只得迁怒了来请安的胤禛。
“为何不答话,莫不是哑巴了不成?”
“回娘娘的话,四阿哥,四阿哥陪四福晋在外头跪着呢!”
德妃立时勃然大怒!
“他这是怕本宫委屈了她的好福晋!”
永和宫外,胤禛听闻福晋被德妃召见宫后,趁着康熙午歇的时候便过来瞧一瞧,顺便给德妃请个安。却没有想到,一进永和宫,胤禛便看到自己的福晋跪在雨地里。
孝字大过天,胤禛自然不可能直接去质问德妃,然后福晋便觉得自己身边有一个黑影跪了下来。
福晋这会儿已经冷得面色苍白,她哆嗦的嘴唇看过去轻轻地唤了一声:
“爷……”
语气满是动容,这些天和胤禛之间的甜蜜,是福晋撑下去的动力。
胤禛抬眸一看,就发现此前已经恢复娇美容颜的福晋又被打回了原形,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但随后又伸出手来,将福晋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福晋因为胤禛方才的缩手,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她将自己的手扯了扯,却发现被胤禛攥的死死的。
福晋挣扎无果,也不在挣扎,她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只是,此刻的胤禛却也不愿意再看福晋了。
福晋惨淡一笑,也不再去管身旁之人,只低眸看着雨水溅起的水花,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冰冷的灵魂。
而就在这时,永和宫内响起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而后便传来了德妃冰冷中压抑着怒气的吼声:
“让他们给本宫滚进来!”
霜佩连忙跨出宫门外,一边让宫人取伞,一边亲自上前扶起四福晋。
四福晋拒绝了霜佩的搀扶,在站起的过程中摆脱了胤禛的手,福晋那被雨水抽打过的脸愈发苍白,可是背脊却笔挺若竹。
霜佩心中叹息,看来,四福晋是彻底怨上了娘娘了。
胤禛和福晋一前一后的进了永和宫,德妃冷眼瞧着两人衣服不断滴水的模样,也不曾让人去换洗衣裳,只坐在那里,冷声问道:
“胤禛,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福晋!本宫冷眼瞧着,你如今年岁不小了,可膝下也才只有弘昀和弘晖,莫不是你这福晋不容人?”
胤禛虽然见恶于福晋的容貌,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若自己不护着福晋,那就没有人能护着福晋了。
胤禛沉声道:
“福晋很好,是儿子忙于公务,疏忽了后院。”
福晋愣愣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胤禛,过了半晌,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就是这样,他总能让人绝望的同时又给人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