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做任务，就是和硝子煲电话粥，吃了什么东西，看了什么样的风景，又或者是祓除了怎样的咒灵，你都事无巨细的告诉她。并且每到一个国家都会买当地的特产空运给硝子，偶尔也会听五条悟提起他的学生。
所以狗卷和熊猫他们经常会收到从未见过面，但是不停给他们邮寄伴手礼的神秘老师。
小到特色摆件，大到衣物和食物。
毕竟你也很期待新的学生，只偶尔在五条悟发来的糗照里，能看出来是一个短发的少年，还有一只熊猫以及一位少女。
又过了一阵子，你快把任务都做完了，又从五条悟的口中了解到他又收获新的幼苗。
拥有一位‘诅咒女王’的少年。
你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又想起了脑海中许久未浮现的夏油杰。
不知道和杰的咒灵比起来，他们哪个更厉害一点，脑中出神的想着，你看向面前的咒灵，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厌烦的情绪。
好想回高专啊——
手中出现巨大的光球，瞬间击杀了面前的一级咒灵，在你旁边的辅助监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许是看出你的心情不愉快，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刚刚收到了消息，有一只二级咒灵急需您去处理……”
“知道了。”你点点头，无意为难他，前来清理后续的人员不停的朝这个地方涌进，却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你。
你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安静的坐上了车的后座，示意辅助监督开车。
沿途的路上，你望着车窗外霞红的云，忍不住掏出手机给硝子发了个图片，只是这地方的网络不太好，图片后面那个圈圈转了许久，才提示你成功发送。
平时一直被秒回的你，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硝子的回信。
应该是网络不好吧。
你这样想着合上了手机。
第二天你终于清完了所有的任务，紧赶慢赶的来到了机场，准备在12月24号，圣诞节这一天回到高专。
你没有告诉硝子，想给她一个惊喜。
意外总比快乐来的更快。
硝子告诉你，五条悟没有选择把夏油杰的尸体交给她处理，这样有着不小的风险，一般咒术师的尸体会经过特殊的处理避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意识混乱的点了点头，在一阵茫然之后才想到了什么：“悟呢？”
“悟在哪里？”你想最后再见一见杰。
尸体也好。
想再看一眼。
“我不知道。”硝子手指中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点的星火在烟头上忽暗忽灭，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冷淡且平静。
你缓步走上前，从硝子的身后轻轻抱住她。
你知道硝子现在的心情很差很差，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只有硝子能看懂你的表情一样，隐藏在平静外壳下波澜不惊，却能感觉到她蔓延开来的悲伤和难过。
这是属于你们的默契。
“去找悟吧。”硝子突然开口说道：“去见见夏油杰。”她和你对视着，轻易的说出了你现在脑子想着的事情。
“香奈想去看看，对吧？”
“去看看你的灯塔吧。”
你张了张口，最后混乱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医务室。
漫无目的的走出高专，拿出手机几番犹豫之后，你拨给五条悟。
再‘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的那头也沉默着。
你鼓起勇气，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哽咽着，向五条悟询问：“杰，在哪里。”
“……我来接你。”
是你来到了夏油杰的墓碑前。
当手指真的触碰到了冰冷的石碑，你才真正的意识到，不再亮起的灯塔，被汹涌的海水所摧毁，最后瘫倒在无尽汹涌的水流中。
这一次哪怕你抬头，都再也无法看见这座灯塔。
他死去了。
或许更早。
也许是在满心疲惫的少年，看见两个被关起来，犹如牲畜一般被对待的孩子时，又或者是在灰原被村民的迷信间接害死，尸骨无存的时候。
又或者更早更早。
他们从满怀赤诚的少年手中，夺走了一朵还未盛开的向日葵，轻易的掰断了她所有的花瓣，蹂躏成被践踏的残叶。
说出口的承诺被轻易破灭，理想被现实蹂躏，苦涩难咽的咒灵球一枚一枚吞下肚子。
夏油杰是否在那时，就像被拴上了吊绳的悲剧人物，绝望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曾经所不理解的，被迷雾所遮盖着的悲剧，清晰展现在你眼前。
大义。
理想。
只是这次你不再茫然，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侧过头看向五条悟，平静的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只是杀了烂橘子没有用。”
“但是我想。”
“那就去吧。”
“照顾好硝子。”
“除了你没有人能照顾好她。”
“……”
“杰是我亲手杀死的。”
“……”
“这是我必须要做，香奈。”
“我明白了，我不会去了。”
“……”
“悟。”
你把手伸向他的脑后，轻轻一扯，拽开了他眼上的绷带，随着冬日的寒风，很快就落到地上，沾染上泥土，不再洁白。
“杰说的是对的。”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第77章
你不再选择将他人视作灯塔和方向，这样的选择给你带来的痛苦，你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只有把一切紧紧握在手中，才不会失去。这个真理你直到现在才学会。
太晚了。
你已经摔得头破血流。
不过幸好，你并非全部失去，你还有硝子，还有悟，还有学生，还有你的理想。
你开始更频繁的接任务，除了必要的体术课程，你不是在接任务的路上，就是做完任务回来的路上，就连五条悟都忍不住感叹，你比他还拼。
仿佛不知疲倦。
熊猫都在担心你会不会把自己累垮，只有你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果身体哪个器官出现了毛病，可以用治疗治好，就能继续做任务。
把危险的任务全部做完，挑选出合适的给少年们，你谨慎的，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们。
其中被五条悟所看重的孩子，叫做乙骨忧太的少年，也获得了你不小的关注。
这是能在未来成为咒术界顶梁柱之一的战力，在你未来的计划中绝不可缺。
但是意外再次发生。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意外的被一位少年吞下，却没有爆体而亡，甚至能轻易的压过诅咒之王的意识。
你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出现了微妙的警觉感。
你仔细的搜查了整个事件，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那就是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正好被校园里的人捡到，正好被虎杖吃下，正好五条悟出现，显得合理又古怪。
紧接着又出现从未登记过在册的特级咒灵两只，还有针对五条悟的姐妹校交流事件，都让你感觉到毛骨悚然阴谋感。
而当你满怀担忧的向五条悟说起自己的猜测，得到了他也没有查到完整消息的结果。
高层比你想的更加腐朽，密密麻麻的攀附在天元这棵大树上，通过不停吸食底层咒术师们的命，牺牲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利。
每当你们想查清一件事时，都会像扯出。下水道堵塞的头发丝，拉扯出不少的人和肮脏的事情。
不过幸好，五条悟总是可靠的。
你无比庆幸自己的盟友是他，不管是事件的调查，还是能力的碾压，他都比你做的想象的更好，甚至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辅助监督和窗，不再完全由高层掌控任务的分配。
当你觉得自己很辛苦的时候，却总是能看见他走在你前面一步，疲倦的心情都会被五条悟激励，尽管五条悟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
你不再需要灯塔，你是自己的灯塔。
但是你需要同伴，五条悟也是。
所以你和五条悟建立起了并非挚友，却能极其互相信任的关系，你能够安心的把背后交给五条悟，这份毫无保留信任让硝子都砸舌。
学生们还会悄悄推测你和五条悟的关系，毕竟你们如果不出任务，就时常待在一起，甚至教学都是两个人一起教授。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你在和五条悟讨论关于咒术界的管理问题。
你们形成了非常微妙的默契，很多时候只要对上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但你们都明白，对方并非不可替代，更严谨的来说，你们的理想方向一同的，包括自身的想法。
拯救更多的人而牺牲少数人。
直到，你匆匆赶到时。
最强的五条悟，被关在了一方狭小的狱门疆中。
而你的面前站着夏油杰。
不。
并非完全是他。
还没等到你上前夺走狱门疆，一直伴随着你的系统突然强烈的闪烁起来，世界的一切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紧接着你感到强烈的眩晕感。
［没有用的。］
［他还有很多同伴。]
［两面宿傩，你也打不过吧。］
［只有我能帮你。］
［来吧。］
［香奈。］
浅蓝色的光球低声在你耳边蛊惑道。
［为了理想，为了这些孩子们］
［只要五条悟能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看着面前蓝色的光球，缓缓闭上了双眼，做出了决定。
少数人的牺牲，是必然的。
如果美好的结局需要你的生命，你也在所不惜。
只是。
你看向了手腕上有些老旧的红绳，这是硝子和你在一次秋日祭的时候买的，
你们还许下要永远在一起互相陪伴的的愿望，和五条悟一起，见证年少的咒术师们是如何改变这咒术界的。
很多许诺都没有做到。
这一次你也要失约了。
“抱歉了，硝子。”
“我要先一步离开了。”
你看向光球。
“只要我把所有的咒力都给你，等级和生命值全部清空，就可以让五条悟从这里面出来，是吧。”
［是的，可以让他瞬间恢复到还没有进入狱门疆的状态。］
“那就来吧。”
“你要的全部拿走。”
“除了这个。”你低头小心翼翼的把老舅的红绳手链，仔细的放在自己随身的手帕中，接着交给一直陪伴你的光球。
“把这个给硝子吧。”
“我想把这个留给她。”
光球一下将手帕吞入肚子，围着你转了两圈，语气中带着你不曾察觉的期待。
［那我开始了哦。］
你站在原地，强烈的痛苦从灵魂深处与□□之间撕开一处裂缝，身体所有的力量在缓缓消失着，眼睛，鼻子，还有耳朵都在疯狂往外涌现着鲜血。
很快，皮肤也开始慢慢脱落，就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头发变得灰白，生命力如沙漏中的流沙，肉眼可见的消失着。
你已经站不住了。
“咚”。
你跪倒在地上，坚硬的骨骼像是脆弱的饼干被猛烈撞击，很快你就感受到了许久未出现过的骨裂痛感。
最后。
所有的组织都像是萤火虫，渐渐的飞散着，只留下一块小小的，纯白的宝石，这是来自于你心脏的宝石。
光球满意的看着，吞了下去，虽然不多，但他也确实的感觉到微微的能量在破损的地方溢出，尽管只是那么一点能量，也足够恶魔重启这个世界线，并且绰绰有余。
时间恢复了流动。
羂索满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光球变成长着犄角的恶魔，手中不停掂着狱门疆，脸上浮现出虚伪的笑意：“计划非常顺利呢~”
“是哦。”恶魔看着面前的羂索，满是鲨鱼尖牙的黑色大嘴也呲着笑了起来：“现在就该你了。”
“哦呀，可真是令人害怕呀。”使用咒灵操术控制了真人的羂索毫不犹豫的向恶魔袭去。
恶魔却丝毫不回避，甚至向前走了两步。
恶魔可没有灵魂。
羂索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咒灵，立刻反应过来局势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迅速向后退去，却撞上了一通血红色的肉墙，而他试图打破时身体上的咒力却被紧紧的吸附着，迅速流逝。
“不仅人类是蠢货，神明是蠢货，连咒灵也是蠢货啊~”恶魔嬉皮笑脸着走上前，暴起的尖爪直接捏向羂索所处的脑子中。
“来吧~让我们开始新的游戏吧。”
接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把手掏向了口，很快从胃里扒拉出你交给他的手帕。
沾满了黑色污泥的手帕，已经看不见里面红色的细绳。尽管如此，还是被狠狠的丢在地上，巨大的爪脚碾碎了地上的布料。
“来和蠢货说永别吧！”
第78章
你终于从梦里醒来，睁开眼就是熟悉的医务室天花板，身体因为躺了许久未动，变得僵硬起来。
稍微转动了下脖子，就能听见嘎嘣嘎嘣的声音，你忍不住嘶了一声，紧接着身边就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醒了？”
他看上去也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应该是刚才趴在你的床头柜上睡了一会。
“我又昏睡不醒了，是吗？”
“是啊……”五条悟顿了顿：“你以前是什么圣子？救世主？”他往你跟前凑了凑：“我刚才做了个梦，我觉得那不是梦，是不是真实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