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也很真实,如果八岐大蛇来得稍迟一步,她说不定已经……
天晴拉拢自己的衣襟,一头长可触地的墨色柔顺发丝在地板上散开,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那些软弱的情绪都揉成谁也发现不了的小球,永远藏在心底深处。
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不想被人知道,即是她恢复了现在这副样貌,拥有了一座本丸和值得信赖的朋友和式神,还是不敢面对有关自己名字上面的姓氏。
白鸟山发生的一切,她其实都不想去管。
刚才八岐大蛇没有把话说完——但她知道,那些咒力的残余物之所以影响到她而没有影响源辉,是因为她本来就情绪不稳定的缘故。
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实际上,真的很想把自己藏起来——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会着凉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无奈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是她熟悉不过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她傻乎乎的抱着膝盖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眼前俊美不凡的武士妖怪,突然失语了。
只见穿着一身白衣的他逆着月光而站,朣朦的月光只面前描摹出他的轮廓,天晴看着他的身影,突然间,胸腔泛起一阵酸意。
她只得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再拉住鬼切比她温暖许多的手指。
那武士妖怪似乎也被天晴突如其来的触碰而吓了一跳——但下一秒,更让他感到紧张的是她冷汗涔涔的手心,冰凉的体温让她看起来与平日太不一样了,所以鬼切扑通一声,就单膝跪在天晴面前。
他抬手毫不客气的检查着她脸颊的温度、脖颈的温度,接着又不顾她拉住他手指的动作,特别霸道的回到她的房间,将她的棉被搬出来把她瘦弱的身躯包在里面。
而这一切动作,居然都没得到她半点拒绝,鬼切都觉得有点奇怪了。
“你……”
“鬼切,抱我。”
她突然打断他,再从被单中伸出了两只纤瘦的手。
紫蓝发规矩的武士男人被她这个请求吓了一跳,他本打算拒绝的,但看到她眼眶微微闪烁着的湿润光芒,他整个人都乱套了。
他怎么可能突然把她抱住?还是他这边主动把她搂进怀里。
他迟迟没有动作,第一反应甚至是一些推搪的借口:“你怎么了?我怎么可能突然……”
“鬼切!”她任性地打断了他,似乎有点生气,一张秀丽的脸蛋望着鬼切,似乎还想骂他关键时候居然如此窝囊,但委屈的情绪还是先走上前,使更多泪水涌上眼眶:“你…你……呜……”
接着,是她自己扑进鬼切的怀里,把脸深深埋在鬼切的胸膛中。
他能感觉到她的整个身子都毫无保留的贴着他的,瘦小的肩膀颤抖着,让他终于明白她此刻的感受。
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反过来,他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为她再次掖好被子,将她整个人连着被子都抱紧了。
“……你不需要害怕。”
“我跟你约定过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滚烫的鼻息扑到天晴的头顶,而她把脑袋枕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缩了缩,没有回应。
现在她想,她哪里知道害怕。
貌似自从鬼切出现,她就只想对他撒娇,连自己本来担忧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确实是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的,但貌似鬼切对她而言,不是任何人。
白鸟家一直觉得她是怪物、是妖怪,而源辉觉得她人类。
唯有鬼切觉得她是她……
月光铺洒在天晴和鬼切的身体上,她在他怀中闭上眼睛,终于,一点点的散去了不安。
……
在大道寺家休息两天之后,整理好了各种情报,他们第三天就经由妖界夹缝往白鸟家所在的平易町启程。
会选择走妖界夹缝这条路线,也并非因为妖界夹缝的路相较于一般的路有多安全,而是天晴与源辉认为有必要再从妖怪的方向收集情报,了解“变成怪物”的诡异事件有无在妖怪间目击过。
“如果你说是‘咻’的一声,整个头都变得和大首一样可怕的话……我们妖怪町内确实有人目击过。”
“是说之前个邪门的事件?我们都不敢靠近平易町了,之前曾有一辆胧车见到了怪物出现,吓得都不敢接送我们往返夹缝和地狱了!”
“主要是现世的瘴气实在太重了,我们又不是什么高等级的妖怪,靠近的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