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该给你做一身新的狩衣了,今天下午干脆……哦不,我得带你的姐姐们到鎌倉時代随同出阵……”
“……母亲大人?”
“我想到了!”天晴笑着拍手,一脸的明媚:“干脆让你的父亲跟你出门购物吧!阿时都没试过吧?”
说罢,天晴已经蹲下来给朝时摸了摸脑袋顺毛,那时候的朝时还没听懂跟爸爸跑腿是怎样一回事,直至他的小手手被母亲带着笑容交到父亲的掌心当中,再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按下了时空穿疏装置的按钮……
强光乍现,然后强光消失。
……嗖的一声出现在街道尽头有一栋挂着巨大“万屋”招牌的商店街内。
“……”
“……”
同样烈日当空,但鬼切与朝时在视线不小心对上的瞬间,那个不适应的感觉还是让身心凉了一下。
……
对朝时来说,要牵着父亲的手走路对他来说……是难的。
毕竟鬼切的身形颀长魁梧,而他只刚好长到鬼切大腿的位置,要牵手,他的手臂就得一直举着。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被父亲这双手纠正姿势和教训的次数多了,但几乎没什么和父亲长时间牵手的记忆。
他之前都没时间去在意,父亲的手上那些疙瘩与刺刺麻麻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凹凹凸凸的痕迹,为什么父亲掌心远没有他形状优雅、骨节分明的手背来得精致。
“……怎么了?”
鬼切也注意到儿子的视线,想起天晴老鼓励他“在孩子面前想问什么就问”,就“鼓起勇气”开了口。
但开口之后鬼切又有点后悔了——他的孩子都比较避忌他,也不知道他突然开口,朝时会不会表现出一脸紧张。
他还是想完成老婆安排的“给儿子造一身好看衣服”的任务的,也不想朝时怕了他。
“……!”
至于突然被鬼切cue到的朝时,小脸上确实有了一瞬的紧张,但很快那抹紧张居然不见了,他居然仰着脑袋大着胆子询问:“父亲大人,我能看看你的掌心吗?”
“……?”鬼切不解,但还是相当好说话的摊开掌心任由朝时观察。
鬼切一边注意着经过的途人一边任由儿子检查手心:“父亲大人,我想碰碰这些痕迹。”
“我没所谓。”鬼切不抵抗来自孩子的任何接触,只是话音刚落,就注意到眼前有一辆马车将要经过——就单手将儿子直接抱了起来。
许久没被父亲抱起举高的朝时只觉眼前的视线一下升高,还未问为什么,鬼切刚才“答应让他看”的手已经递到朝时眼前。
“……?”朝时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
“你只顾着看会被撞到。”
鬼切面无表情地解释,精致好看得令人窒息的面孔总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但说的话和考虑的事情却体贴得让人惊讶:“抱着你走,你慢慢看。”
朝时眨眨眼睛,胸口暖暖的,但也不晓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直率的把父亲的手抓过来,认认真真的研究。
“父亲大人,为什么这里刺刺的?”
“握刀长茧的位置再次割破了,但我没有感觉。”
“父亲大人,你指节这里有疤痕。”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在战斗中握刀太久、在敌方一击中用力过度骨折了,骨头还在愈合。”
“父亲大人手上的疤痕很多。”
“正常的事情,你继续修行也会受伤。”
“父亲大人……”
“……”
……
鬼切目视前方,万屋就在眼前了,此刻他脑海里却生起一丝奇妙的情绪。
因为平常朝时都不会对他说这么多的话,但这一路走来,短短的路程间他就问了好多好多。
鬼切甚至体会到天晴那句“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的”的心情——他都不知道朝时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
竟让他不受控的想要再放慢一些步伐、再放慢一些……就希望能告诉他更多事情,看看他是不是还会专注的看着他、听他说,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