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反驳不了。
“没事,我就抱着你走一小段路,你体重和我妹妹差不多,抱着你走很轻松的。”
[我才不用你抱!我让雪童子帮忙就可以!]
“啊,关于雪童子……”源辉面不改容的抱着天晴,扶着旁边的树干一点点往下走,金发蓝眸的青年望着前方幽暗的道路,放轻了声线:“刚才忘记提醒你,你还是让雪童子先回去比较好哦。”
“因为大蛇是很狡猾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你的式神构成影响,以你现在的灵量,要分神维持雪童子常伴身侧或许也会消耗体力,此处还是先听我说的吧。”
因为正被源辉抱着走,所以即便他已压低声线,他说的话还是会一字不漏的传入天晴耳朵。
他的话带着一股莫名的说服力,她也的确感觉到这片森林气氛奇异,为了雪童子和自身安全,她还是听话的招招手,将雪童子先收回囊中。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就差一点点了,到了你马上就会明白,因为那个阵法很巨型。”
源辉终于走完了下坡道,把那个娇小的身体放在身旁,还下意识朝她伸出了手。
天晴不解的望着源辉的右手,偏了偏脑袋:[怎么了?]
源辉这才反应过来,耳廓红了起来,急忙别过头:“抱歉,真把你错认作我的妹妹了。”
平常他陪着妹妹逛街,把耍性子的她抱着走了一路之后,他总会下意识的伸出手去,牵着她走。
天晴被源辉这小动作逗笑了,噗嗤的笑出声来。
源辉不自在的刮刮鼻梁,轻咳一声,再指着一个方向:“继续走吧。”
一行两人就这样并肩往森林深处走去。
不得不说,若不是源辉领路,天晴都绝对不会发现平静町后山竟有这么奇怪的地方,只见这里的树丛比寻常的要高上十几米,有的树干甚至是几十人环抱也圈不住的粗壮。
明明这片平地该是无人能够闯入的范围,但一旦走下坡了,这里的杂草又不是大腿高的长度了,而是恰好都长到没过脚裸的范围,放眼所见没有花或动物生活的痕迹,虽然见不到阳光,却又奇妙的可以隐约看见周围的环境。
就灰沉沉的,到处渗着一股腥气,既不像瘴气,也不是鬼身上缠绕的孽气——却也肯定并非等闲之地。
光是走在其中,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庞大的压力围绕着,突然成了谁的囊中之物。
天晴凝神感受着这个地方的一切,直至源辉的脚步停下来,指着大片森林中央的一块三人高的巨石。
“那个就是封印法阵的中心点了,那是源家祖先亲手放下的镇魔石。”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大块的镇魔石……]
天晴缓缓走近,打量着那一块乍眼看去并无特别的石头,再望着其他源辉指示的痕迹——果不其然,以镇魔石为中心,下方都是一些不明显的阵法。
她蹲下来细看,一看就认出那些是白鸟家书房中那些被宝贝地收藏起来的上古阵法画法。
都是平安时代留下来的“历史文物”,许多都随着时间流逝而失传或被简化了——确实如源辉所说,他们这一辈的大部分肯定都看不透这个阵法的原理。
就连源辉也在感叹:“每次看,都觉得这个封印阵法画得相当复杂,我怎么学都学不来。”
[你想学这个吗?]
“当然,因为我个人还是挺讨厌妖怪的,所以如果能把这个足以封印上古邪神的阵法学好,我心里就踏实了呢。”
他笑眯眯地解释,而天晴听到他直白说出口的“讨厌妖怪”,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源辉也察觉出天晴的小情绪——但他却没打算修正内容。
作为源家长子,和天真的弟弟与妹妹不同,源辉一直对狡猾的妖怪没有怜悯之心,也觉得源家今后的走向——与其是和妖怪共生,反而是将搞事的妖怪退治的方向更好。
像雪童子这种已经被收复的妖怪他可以视而不见,但对于那些无主妖怪,他都是没有好感的。
他不太相信这种介乎于人类与未知的生物。
不论别人如何询问,他都不会掩饰自己憎恶妖怪的事情——就是被夏目如何劝说,他也不打算改变这个想法。
他支着下巴,不打算和天晴深究这个话题,把注意力绕回正事上:“对了,你可以随意往这块镇魔石注入灵力试试看,阴阳师只要注入灵力,这个阵法的全貌就会自然出现在脑海中。”
[真的可以吗?我担心我的灵力会影响阵法。]
“没关系,这个阵法懂得自我修复,虽然数百年下来威力减弱了,但只要多花上几天,还是能够撇除杂质。”
源辉蹲在天晴身旁,若有所思地继续说:“不过,就像你来路上跟我说的,你只是初出茅庐,甚至魂魄不全,可能你那点灵力根本不会影响到阵法分毫吧。”
“依我看,果然以我们二人的能力是无法隐藏或加固封印阵的,我干脆向家主汇报大蛇已被白鸟家带走更为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