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再次将碎掉的刀唤醒讲求灵魂的齐全度,他们都知道碎片不足不可能把灵魂唤醒。
只是今剑的碎片他们都准备了多少来着?他记得仅有秋田的一半左右。
他们从鎌倉時代的平泉带回碎片,回来后也只是想让天晴将碎片锁入碎刀的器具之中而已——没想到一周前天晴第一次见到匣中的今剑,就说了一句“我努力试试看”。
这一句努力,她就整整泡在锻刀室一周,再在灵魂残缺的情况下把今剑带回来了。
这根本不是说一句努力看看就能成功的事情吧?他的主人到底有多厉害?
山姥切根本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那份惊讶,只是将那诧异写在脸上。
“你是山姥切吗,那我就拜托你了……岩融也在本丸里吗?我可想他了!”
活泼的今剑还没意识到这座本丸过去遭了什么事情,只笑意盈盈的同山姥切搭话。
后者终于回过神来,望着面前“活生生”的今剑,努力压下激动,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沉:“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至于天晴,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夜间的廊道尽头,随意用衣服擦了把手,也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毕竟锻刀与手入不一样,比她想象的都要耗费灵力。
尤其今剑的铸造有别于一般的锻刀过程,伙伴们收集的碎片太过零散了,要把今剑的灵魂再度召唤回到本丸,她花上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不只是这样,她还……
天晴把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瞄了一眼,她的手现在……
“啊!”
她还没仔细端详好手上的痕迹,一不小心就撞入某个如同一堵墙般坚实的怀抱中。
突然的撞击让个子娇小的她往后坠去,只是料想中的失重感并没出现多少秒,因为在她跌下之前,人就已经被一只透明紫色的大手给捞起来了。
她坐在那焚烧着不烫鬼火的鬼手之上,抬头傻傻的看向眼前那逆光而站的紫蓝发男人。
只见对方微侧着身体逆着月光站立,那幽白的光芒将他颀长但厚实的身形勾勒出来,在微风底下他梳成中分的鬓发随风轻拽,有的更成了空中的银丝。
他鼻梁笔挺,薄唇微抿,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亦转过身来,强硬地挡住了更多月光。
她只能凭着那一点点自然光看清楚他的眉眼。
是英气干净的眉,以及带有刀疤的单眼,另外一只眼睛漫不经心的微微睁着。
若不是里头涌动着天晴熟悉的血红色,她怕是无法将眼前这个俊美矜贵的武士妖怪,和之前一身戾气杀气的他、以及瘦小可爱的他联想到一起。
她突然想起自己一周前的幻想——是说假若鬼切换回一身妥当的衣服,他会不会变成最清隽美好的那种样子。
现在看来——
她的感觉是不会错。
在静谧的夜里,天晴不争气的再次被这个妖怪夺去了一瞬的呼吸,她无奈地笑起,轻轻跟他打了招呼。
“你这么快就修回本来的样子了?”
“是啊。”
他语调清冷地回应,单手摸着腰间配刀的样子,是天晴脑海曾幻想过,那最优雅矜贵的模样。
*
本丸本殿的方向很快传来了热闹的声响。
日本号与次郎太刀嚷着拿出了酒,和从卧室内冲出来的岩融一起大肆庆祝——天晴本来也想看看这种场面,奈何自己此刻精神不太好,过去了也只是给大家扫兴。
于是她就把双手藏在袖子里,安静的往自己寝室方向走。
期间鬼切一直安静的跟在她身侧,月色静好,那蓝发的付丧神瞥了天晴几眼,薄唇轻启:“你就没话想跟我说的吗?”
“噗……”天晴被鬼切这句讨要关注的话逗笑,她眉眼弯起来:“你都变回这个模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
“还是你变回这个样子了,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本丸了?”
“我没这个打算。”
“噗,那你打算在这里赖着不走?”
“这不是你说的?”朣朦月色下,鬼切看不清楚天晴的表情,以为她又要提到赶走自己的事情,语气又变得急促了些:“你说让我待在这里直到找到自己的方向为止——那句话难道是……”
“我才不会乱作承诺啦,对妖怪来说,承诺和契约一样都是必须遵守的,这一点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