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到弃猫笑了。那么你别天真的以为它开心了。它的笑含义很多。苦涩,自嘲,欺骗,绝望。包含着各种元素。如果你看到弃猫笑了。几天后可能它就死了。
它会挑选一个喜欢的天气,叼着自己最爱的小玩具,穿着主人给它做的小衣服,安静地躲在那个肮脏的角落,沉默地走向灭亡,可能尸体是带着笑的,因为最后的时间它回忆起了曾经有多美好。
利威尔没有喜欢的天气。阳光灿烂的日子,他失去了亲人;阴云密布的日子,他失去了伙伴;大雨磅礴的日子,他失去了挚友;薄雪纷飞的日子,他失去了世界上唯一叫他名字的人。
不是士兵长,不是阿克曼先生,而是他的名字——利威尔。
命名是艰难而耗时的大事,要一语中的,并意寓其力量。否则在狂风暴雨的夜晚,谁能把迷途的旅人唤回家?
只有知道他名字的人才能。
……
可那个人是被他亲手推走的。
灵魂被苦与痛扯散了,飘满了无尽的虚空,碎片游荡在这个正淡褪着,融化着,萎缩着的世界。
他好像死去了,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倒下,像是被巨大的黑色胶质漩涡不停的往下拽,却每分每秒都被某些黏稠又有力的丝线拖拉着,走在绝望与粉碎的边缘。
发光的美丽的世界是属于正常人的吧,怎么会属于他这种被诅咒了的怪物。
本想这个春日就死去的,溺在朝霞,云朵或者是还残余着熟悉气息的软被中。可答应过她的,还要和她一起跳一支舞。
所以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利威尔蜷在床上,透过窗帘看到外面的露台,模糊的掠影被分裂成色块一类的东西,红色黑色的块儿或是点,在浮动,或是静止。
天还没有黑,但他的光已经被神没收了。
他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胃,在那一片迷茫得像是梦的影中,无意识地轻声呢喃。
“…疼。”
第15章
【利威尔x你】利威尔兵长自杀了—62
你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很多天了,制订基思肯尼的并发症治疗方案并不难,难的是怎么研发真正对症的药物。
今天外面下起了大雨,你听着雨声,很想念利威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雪莱医生有好好照顾他吗?家里的红茶喝完了吗?
贝克菲比坐在你对面奋笔记录数据,见你走神,她提醒你,“XX医生!不要走神,现在正是关键阶段!”
你点头,想着雪莱医生一直没有发来什么消息,那么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于是又投入到了研究之中。
……
利威尔的痛苦越积越多,积压在一起甚至都要烂掉了也无人问津。
抑郁的反面不是快乐,而是生命力。他躺在床上,连翻身的精神都打不起来。
有时候他会出神,出神的时候仿佛有一个自己飘在空气中,俯视着整个环境,却又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在做什么,□□很难听指挥。
在这种不真实的解离感中,他时常看到自己的头在一旁飘浮,四肢像是被斩首的青蛙一样发蔫,身子是空的,脑浆——鲜血——额头那一块皮一一两个眼珠子....浮在空中飘,各飘各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失眠的,失眠的时候会看到以前的敌人,他们就在那里,在天花板上。有时候对他笑,有时候会满身是血,有时候想杀他,有时候又会跟他说话。
但是他们说的话会越来越缥缈,越想听清楚,越会感到头痛欲裂,恶心想吐,耳鸣,难受得想立刻结束自己。
可“他们”让他恐惧的同时,也让他想接近,这样起码不会让自己太孤单。
但有时候他也会很嗜睡,醒不过来,是坠海一样的感觉。
这个雨夜也是如此,利威尔梦见自己选择了自杀,从6楼跳下,双腿着地。
本是头向下的,半途又想活下去了,调转了方向。
腿很疼,身子也疼,心也疼。
疼的特别真实
但还是醒不过来。可是很奇异的,今天的梦里多出了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这种气息渐渐把他残破的身躯托了起来,仔仔细细地包裹住他身上每一寸的伤痕,似乎痛感都在这道温暖气息下迟钝了许多...
.....
你做出了从业以来最不负责任的决定——抛下你的病人,跑回了家。
你实在太想念利威尔了。想念的阀门一旦打开,便完全没有关掉,你根本没有办法不担心,没有办法不分心。况且雪莱医生性子一向粗心,万一她看护利威尔的时候出了什么茬子,自己却没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