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大小姐和恶作剧——海与灯
时间:2022-01-25 07:59:55

  卢平抽出魔杖,在门上敲了敲,然后黑漆门内发出了金属好像撞击、链条哗啦啦滑动的声音,像是古灵阁金库门一样精密复杂。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卡珊德拉打量着“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的布置:
  墙上的金质壁灯似乎是新换的,和崭新的墨绿色墙纸相映成趣。墙上一排布莱克家族的肖像因年深日久而发黑,才微微透出一些老房子的气息,但是画框却被擦拭得锃光瓦亮。枝形吊灯和枝形烛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状,非常具有斯莱特林气质。
  随着一声轻微的“啪”,一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猜测也许这就是刚刚出现在乔治口中的“克利切”——他瘦瘦小小,只有半人高,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冒出大量白毛,但是蓬松而柔软,系着一张印有马尔福家家徽的茶巾。
  他冲他们低低地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词:“欢迎,欢迎来到我曾经女主人的老宅,败类韦斯莱们,狼人,愚蠢的赫奇帕奇——还有一位尊贵的斯莱特林小姐!”
  他长长的鼻子似乎闻到了愉快的味道,投向卡珊德拉的眼神带着惊喜。
  “差不多得了,”弗雷德懒洋洋地说,“克利切,帮‘沃尔夫林小姐’收拾一间空房间出来。”
  “你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的,卡珊德拉,”乔治一边说一边朝她开心地笑着,“马尔福去上学了之后,克利切没有了可以服侍的人选,每天和西里斯朝夕相处,他们俩迟早要疯一个。”
  “您可以住二楼的空房间,尊敬的沃尔夫林小姐。”克利切又低低地鞠了一躬,声音嘶哑地说,“克利切会为您准备好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
  弗雷德满脸带笑地戳了戳卡珊德拉,意思是“看,我们说什么来着”。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跟着克利切一起上了楼。
  克利切给她准备的房间里,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随处可见,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布莱克家族纹章和永远纯粹的格言被精心描绘在床头。
  不过她注意到,隔壁的房间被严严实实锁上了。门上钉有一块气派十足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工整的手写字母: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
  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卢斯·布莱克(Regulus·Arcturus·Black)*
  ………………
  七百英里之外,两个高瘦的黑影站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岩石上,海浪在他们脚下翻涌,繁星在他们头顶闪烁。四下里一片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礁石,没有一点植物的踪迹,更别提灯塔和船只。
  “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问,语气稀松平常,好像他们不是来寻找魂器,而是来沙滩度假。他长长的银白色头发和胡须都被寒冷的海风向后吹去。
  “很烂。”邓布利多旁边的老人回答说。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紫黑色长袍和精练的绑带皮靴,一头银发被胡乱往后梳去。倘若卡珊德拉等人也在此地,一定会惊讶于格林德沃的形象转变之大——和在纽蒙迦德时几乎判若两人。
  解除了黑石塔楼的禁锢后,澎湃的魔力重新回到了这位赫赫有名的黑巫师掌控之中,他的脸颊仍然因为瘦削而凹陷,但绝非之前那副活骷髅似的样子了。
  “是啊,是啊。你和汤姆不一样,”邓布利多说,“他会选择在人生每个有转折的节点放置魂器,就好像割舍掉了过去的一部分,你说呢?”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他低头看向身后耸立的漆黑悬崖,海面之下的地方有一道裂缝,黑黢黢的海水在里面打着旋儿。
  “你对他的了解已经够多了,”他说,“我的智慧在揣度人心方面毫无用处——快走吧!”
  他们低声念诵着奇异的咒语,一层散发着淡淡光亮的保护膜笼罩住了他们周身。几乎没有多加犹豫,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纵身跳下了礁石,身手不输年轻人的矫健,顺着海浪涌动的力量进入了那道裂缝。
  在暗道里走了几十步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岩洞里。这里散发着强烈的魔力波动,刚刚格林德沃也正是由此发现了悬崖上的异样。
  和一个拥有同样广阔卓然见识的巫师为伴的好处是,邓布利多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其中的奥妙,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
  “在那。”格林德沃指了指粗糙洞壁的一角。
  邓布利多微微侧开了身子,任由他举起魔杖(用的是邓布利多曾经的魔杖,底部刻着D的古代如尼文)指向岩石。顿时,那里出现了一道拱门的轮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但是仅仅一刹那就不见了。
  “低级的把戏。”格林德沃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轻蔑,“那蠢蛋设置了炼金术防御,需要等价的交换来开门。”
  “哦……不奇怪,我猜测他需要带有魔力的血。”邓布利多轻声说,从长袍里掏出一瓶暗绿色、翻滚冒泡的粘稠液体。“伏地魔害怕让强大的人窥伺他的秘密。”
  他拔掉了瓶塞,把整整一瓶龙血全部洒在了岩石表面。洞壁上又一次出现了那道白得耀眼的拱门轮廓,露出了一个门洞,里面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我们走吧。”邓布利多撩起了长袍的下摆,格林德沃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点亮了魔杖的尖端为其照明。
  他们眼前出现了类似于霍格沃茨的黑湖,甚至要比黑湖更广阔、无边无际,头顶的山洞一眼也望不见洞顶,伏地魔在这里叠加了层层延展魔法,像是开辟出了另一个空间。湖面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光,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格林德沃对着湖面念了一串复杂的咒语,靠近他们的湖水似乎被过滤了一遍,闪烁着金色。伴随着不断扩散的涟漪,他们都看清了湖底层层叠叠的肿胀阴尸,白森森的,皮肤泛着青白。
  “我曾经研究过的半成品,他只会拿它们来看守一个破魂器。”格林德沃讥讽地说,甩了甩魔杖,湖面又变回了漆黑一片,涟漪消失的速度快得离奇,“如果那个嘶嘶叫的白痴选择让这些阴尸在夜晚发动袭击,你的黑湖都会被填满——”
  “那么我很庆幸他没有选择这么做。”邓布利多说,他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盖勒特发牢骚,同时在空气中感应着魔力的分布。
  很快,他攥着一只手,好像从虚空中拽了一根线头一样,一条带着铜绿的粗链条从湖水伸出冒了出来,连带着拽出了一条幽灵船。小船漂浮到岸边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散发中绿光的小船,似乎在思索什么有趣的东西,差不多过了一分钟之后,邓布利多才笃定地说:“这条船被施了一个魔咒,一次只能乘坐一位巫师。”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说:“先试试。”
  试一试的结果就是,他的靴子刚一踏上船帮,整艘小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往下沉了一半,摇摇欲坠地浮在湖面。黑巫师不得不恼火地收回了脚,看起来有很多德国俚语想要用来骂一骂“嘶嘶叫的蠢蛋”。
  他们只得互相拽着锁链,让小船来回往返,消耗自身的魔力操纵它破开湖面——这比看上去要难得多,在第二趟前往湖心的时候,湖水仿佛一刹那结了冰,行进变得格外困难。
  等到格林德沃也登上了湖心石岛,邓布利多已经观察了石盆有一会儿了,盆里翠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幽幽磷光。
  “毒药。”格林德沃不带感情地说,“看不出来种类。不过,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我倒要继续嘲笑他了。”
  “没错,这比血液和阴尸更令人担心。”邓布利多说。
  他举起老魔杖,在液体表面画出了复杂的法阵,嘴里默念着如尼文咒语,可是液体只是变得更亮了一点,并没有如愿升起或是消失。
  格林德沃默默地站在一边,神情警戒地盯着白巫师做完这一切,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要怎么才能拿到魂器呢?”邓布利多更加专注地凝视着石盆,“无法触碰,不能分离……消失咒和变形术都不起作用。”
  他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举起魔杖,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变出一只高脚水晶酒杯沉进了石盆,这次就被毫无阻碍地碰到了液体,舀起了慢慢一杯绿色液体,“我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药水需要喝掉。”
  “哈,你也疯了吗?”格林德沃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你明知道这是他特意设下的毒药,还想把它灌进肚子——如果魂器不在盆底,而是在湖水下面呢?”
  “我了解我曾经的学生,伏地魔不会愿意毒死来到这座岛上的人的,”邓布利多看着他,语气轻松地说,“毫无疑问,这种药水会阻止我获取魂器,使我痛苦到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我丧失了能力,就需要你来确保我喝光它,然后继续寻找魂器,你能做到吗?”
  “不能。”格林德沃粗暴地说,语气尖锐。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看着格林德沃那双被石盆的光映得发绿的蓝眼睛,“你还记得我带你离开纽蒙迦德的条件吗?”
  “我不是白痴!”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他瘦削的面颊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你凭什么保证我能顺从你的安排把你安全地带回霍格沃茨?你凭什么信任我不会把你留在这儿,被阴尸拖进湖里然后逃之夭夭、世界上再也没有能约束我的白巫师?”
  “你发过誓的。”邓布利多轻声说。
  “一个没有任何魔法约束的誓言?”格林德沃继续说,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水晶高脚杯,药水在争执中洒出来又消失,回到了石盆中。“你以为我能冷静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哀叫、痛苦、发出穿肠烂肚的痛呼吗?你赢了,阿不思——你赢了!”
  “我不会死于一盆药水的,盖勒特。”
  “那就让我来喝这个见鬼的玩意儿,然后你去找你该死的学生的魂器。”格林德沃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把一杯绿莹莹的药水一饮而尽。
  “……”邓布利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几乎又在这里,在这个漆黑阴森的山洞里看见了当初那个狂放而固执的金发年轻人。
  他叹了口气,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无奈而疲惫的神色,抓住了格林德沃的手臂——他双眼紧闭,咬紧了牙关,但是喝药水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你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慢慢地说,说实话,他比自己喝下药水要更紧张一些。他很难形容内心里复杂的感觉,就好像从那封信开始,一切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命运开始沿着离奇的方向狂奔。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
  他喝到第六杯了,邓布利多扶着他的那只手能感觉到巫师袍下的身躯在颤抖、抽搐,似乎在经受极为可怕的折磨。而这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哪怕在美国巫师监狱里关押的那几年里,格林德沃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恨不得炸了整个魔法国会。邓布利多很难相信,这是他纠缠了一辈子的人,他正在喘息着絮语。
  “不……别再尖叫了……我已经知道了……”
  邓布利多望着他瘦削凹陷的脸孔,沉默着迫使他喝下了满满一杯药水。他在说什么?
  “别再折磨我了,阿不思……麻瓜在我的睡梦中尖叫……我对不起他们,我送走了太多尸体……”格林德沃胡乱絮语着说。他的声音回荡在沉寂的湖面上,回荡在空旷的岩洞里。
  “……我已经后悔了……我已经彻底垮掉了。”
  愧疚像一把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
  邓布利多舀起了又一杯药水,他不愿在这时思考为什么盖勒特会说出这些话,就像他的心不能再被撕裂一次。
  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灵魂似乎单独分裂成了另一个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冷酷而没有感情的存在……他让盖勒特喝下了剩下的半盆药水。
  格林德沃蜷缩在地上,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一滴滴渗入了黑石板里。他喉咙深处发出了粗重的、野兽受伤般的喘息,听上去令人心痛欲绝。
  随着药水的减少,盆底浮现了一个金挂坠盒。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睛,胡乱把它塞进口袋里。又一个挂坠盒……难道他们牺牲甚重换来的只是一个赝品吗?
  “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邓布利多颤抖着手从长袍里翻找出一大瓶血红色的药剂,拔开了瓶塞送到盖勒特的嘴边。
  大部分药水洒了出来,剩下的顺着齿缝被他喝了下去。邓布利多半跪在他身边,感受着格林德沃的呼吸逐渐平稳,抖动了几下眼睫,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邓布利多轻声说,他的半月形眼镜歪到了一遍去,显然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刚刚是多么的急切,“我喂你喝下去了一些复生药剂,加入了魔法石的粉末。”
  “……蝾螈干和死耗子味。”格林德沃声音嘶哑地说。
  邓布利多的心放下了一半,甚至还有心情问一句:“你想要什么口味的?我会转告沃尔夫林小姐。”
  “喔,柠檬雪宝味的。”
  在他们对话期间,光滑如镜的湖水在剧烈的搅动着,到处都是白森森的脑袋和手臂从黑黢黢的湖水里冒出来,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都睁着凹陷的眼睛,朝岩石这边漂浮过来:漆黑的湖水里浮现出一大片阴尸。
  阴尸们感应到了魂器被触发,朝他们包围了过来,无知无觉,一步步迫近。
  格林德沃挣扎着站起身,举起了魔杖,“拿到魂器了吗?”
  “当然。”邓布利多握住了他犹然有些虚弱的手,坚定而响亮地说:“Protego Diabolica(火盾护身)。”
  不同于半世纪前点亮巴黎的幽蓝色火焰,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明亮的、金红色的火环,顺着无数阴尸,点燃了整个黑湖、整个岩洞。火光在他们的眼睛里跳跃,带着温暖的温度。
  整个空间都在塌陷——湖泊、湖心岛、阴尸——在变形版厉火的作用下,伏地魔咒语的力量被灼烧殆尽,他们从悬崖的裂缝中游了出来,看着火焰在海底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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