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问妍决定礼尚往来,把自己在极寒之地想起的一切都告诉了奚飞白,当然,她把自己因为花痴下界救了个美少年的事给剪掉了,奚飞白应该自己也不记得。
善哉善哉。
“原来秘境是这么回事,子书成周猜得不差……”
“什么?师父怎么了?”路问妍没听清他的低语,讲得有点口干舌燥,于是用脚轻轻蹬了蹬奚飞白的腿,“想喝水。”
奚飞白抬手捏住她脚踝,手指一动,桌上的茶壶动了一下,但他下一刻就改变了主意,起身把茶盏端了过来递给路问妍。
路问妍一边喝水,一边想抽回自己的脚。
奚飞白的手却顺着袜子钻进去,贴上了她脚踝的皮肤。
“好凉。”
“本来就是玉石做的嘛。”路问妍抽了两下抽不出来就懒得动了,“也不会疼,还挺好的。”
“你怕疼。”奚飞白放开了她的脚欺身而上,把她压在了床上,“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阿妍……还好你撑过来了。”
他低头温柔地吻住路问妍,一开始浅尝辄止,接着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压着路问妍的腰狠狠贴向自己,好像要将她整个融进身体,也不放开。
路问妍被吻得喘不过气,奚飞白才停下来,与她耳鬓厮磨。
“阿妍……我不会放你走了。”
晚上,路问妍睁开眼睛,奚飞白拥着她睡着了,鸦羽般的睫毛静静蛰伏着。
她轻手轻脚从奚飞白怀里把自己摘出来,捡起丢在地上的外衣披上,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径直往训诫台上跑去。
奚飞白承认他是魔君的那一刻路问妍的心就放下去了一半,在苍霄派生活了那么久,她不信奚飞白会杀她山门的人,那些魔将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必须去确认一下。
她隐了身形,躲过结界口守着的魔将,顺着台阶拾级而上。
训诫台上依然寒冷,但她感觉不到,皑皑白雪映着清冷的月光,她走上最后一级台阶,看到了地狱般的一幕。
整个训诫台上都是尸体,有的已经被飞雪覆盖了一半。
正对着她的就是掌门顾鸿业,他倒在血泊里,折断的佩剑丢在一边,在他身后的是黎州师兄,他的眼睛还睁着,无神地仰望着天,雪花落在他眼睛上,许久没有融化。
常长老,阮修寂,子书长老……
路问妍茫然走在尸体间,颓然跪了下去。
师父……师兄……
他们全都……
“谁……”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路问妍转身看向训诫台后方的白玉圆台,那里曾经锁着封子平。
“……大师兄?”路问妍看着被锁链锁住的白衣人。
那人猛地抬起了头,满脸鲜血,黑暗中一双眼睛目若寒星,迸射出不可置信的神采来,“小师妹!?真的是你?”
“是我。”路问妍爬起来踉跄地奔过去,“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帮仲岳解开锁链,链子上施了法术,她根本解不开。
“别白费劲。”仲岳让开手,“小心被下面的魔族听到,你别动,近点,让我看看你。”
路问妍只好不动了,凑近了些许。
仲岳定定看着她的脸,半响才脱力般狠狠松了口气:“真的是你……还好你没事,我还以为你……”
“我说过了,我是自愿的。”路问妍道,“大师兄,师父他们……”
“他们死了。”仲岳目光重新变得暗无光彩,“被魔君亲手杀了。”
“魔君是……”路问妍根本不敢说出奚飞白的名字。
仲岳看着她,眼神又深又冷:“就是你身边那个人,他在我面前,亲手杀了所有人,我师父,黎州,子书长老……”
路问妍明明感觉不到冷,却发起抖来。
“小师妹,听我说。”仲岳的声音很虚弱,有很坚定,“去妖族,去找妖王,他会保护你,他是你舅舅,现在三界公约作废,是因为他以为你死了,只要他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和人族起冲突。”
“阿妍。”仲岳轻轻道,“别管我了,你赶快走,不要相信魔君……”
“怎么说是杀了所有人呢,我不就留下你的命了吗?”一个声音凉飕飕的响起,语气邪气十足,在空旷的训诫台上回转了几息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