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其他人都会没事的，是什么意思？”路问妍问若贞，她其实刚才就想问了，但不想耽误若贞时间。
“字面意思。”若贞说，“那些仙门弟子都不会有事，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前几关里不论是消失了的人还是死在关卡的人，应该都没事。”
“什么意思！？”王程“呼”地站直了。
“你急什么，等她慢慢说啊。”怀辛皱眉，“你声音小点！有点耐心行不行？”
路问妍以为这俩冤家又要吵起来，王程却只是“哦”了一声，抓了抓脑袋，放小了音量：“我讲话就这样，习惯了。”
若贞看了看周围，问路问妍：“你们仙门弟子参加凤麟大会是不是先报名再筛选？”
路问妍点点头，简单说了一下仙门的选人规则，若贞得到肯定的答案，无奈的笑了笑：“都是门派里的得意弟子，万一送进凤麟大会不小心在关卡里出事了，对于各大仙门来说岂不是很大的损失，凤麟大会是选拔人才，但关卡里的设置又似乎跟选拔人才没关系，有些关卡分明不是‘有能力’就能过关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一说，几个人都低头思考，王程显然不太爱思考，一米九的大汉眉头都快拧起来了，最后泄气的抱着长刀：“哪里奇怪了？你再说明白点，老子听不懂。”
“榆木脑袋。”怀辛翻个白眼，“若贞的意思是凤麟大会的目的和我们参加的关卡不一致。你想想，你家里养了一群小猪崽子，个头还小呢你就要把他赶到狼窝边上去，美其名曰锻炼它，最后锻炼出来一只，你亏不亏？”
“……亏。”王程老老实实回答，“所以谁是猪崽子？”
怀辛：“……”大意了，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路问妍要被这俩活宝笑死了，忍着笑接口：“这么说确实很奇怪，而且第四关我就发现了，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自保手段，只能靠仙门弟子，但到了第五关形势逆转，仙门弟子只能靠和普通人搭档过关……倒像是要逼着两边一起合作一样。”
“路姑娘说得对。”若贞点头，“还记得进来时签的生死状吗，过关卡的时候我会逼着自己使出全力，因为我知道只要没能过关就是死路一条，可是仔细想想，我是性格谨慎的人，这种要赌命的选拔我绝对不会参加，真正的危机我自然会拼命，人为设置的考核告诉我要搏命，我一开始就不会来。”
路问妍听完这番话，终于明白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她从穿过来的那天起就很明确自己的目的，她要活下去，做系统给的任务是为了灵力和以后能摆脱原身的命运，但她绝对不是自己找死的人。
凤麟大会这么危险，她那点修为直接折在关卡里的概率不要太高，为什么她来参加之前一点都不紧张？师哥师姐们给她支招，也没谁告诉她什么保命技巧……
唯一的解释就是——
“关卡里死去的人和消失的人，应该没事。”若贞道，“那个生死状上应该有什么术法，只要签了，我们都会被影响，默认不通关就会死，才会使出全力。”
“关卡前三关其实就是能力考核，之后的两关，根本不是测试能力，而是要让仙门弟子和我们普通人学会合作。”怀辛无语，“这又是个什么道理？我怎么觉得矛盾反而激化了。”
“因为仙门弟子自视甚高。”路问妍说。
“啊，倒也不必这么说，我觉得你就很好。”怀辛立刻说。
“我也觉得你很厉害。”路问妍摆了摆手，“我是说大部分仙门弟子。”
“寻常人里有资质的万里挑一，有资质且又能修为精进的更是少之又少，对比一下普通人，自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早就没把自己当成寻常人了。”
“千年前不就是那样吗，仙门隐居修行，把自己和族类隔绝开来，人族差点被灭，和平了几百年，为了不重蹈覆辙，当然要让仙门弟子知道，很多时候你并不是万能的，仙门人士，首先是人，人族要团结在一起才能保族类延续，生生不息。”
“人皇陛下来参加凤麟大会，不就是想说明这一点吗。”
路问妍以为这些话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见，于是像以前大学时候课堂上开放讨论一样，把自己想到的都讲出来了，对不对的另说，反正大家凑在一起就是集思广益嘛。
但她不知道，关卡休息处是“大屏投放”的。
流云山半山腰凤麟大会高台上，各仙家掌门默默听着，苍霄派掌门刚因为不久前自己弟子优哉游哉的“吃播”被目光群嘲，现在捋着自己的胡须有点骄傲。
年轻的人皇撑着下巴的手动了动，从靠背上坐起来，目光遥遥落在广场中的显影镜上：“朕记得三年前的凤麟大会，好像到了第七关才有人想通这一层，是谁来着？”
苍霄派掌门更加骄傲了：“陛下，是我苍霄派大弟子，仲岳。”
“嗯。”人皇摆了摆手，“让他去把那个女弟子接过来，我想见见。”
“这……”苍霄派掌门有点犹豫，“陛下，不如等大会结束，我让她立刻来见您？”
“就现在。”人皇声音不高不低，“前几关的表现她也算是通关了，去吧。”
“是。”
苍霄派掌门旁边的长老退下高台，没一会儿坐在底下观众席的仲岳就起身离开，黎州摇着扇子跟上：“去哪啊你，中途跑了可不地道，热死我了。”
“接人。”
“谁？路问妍啊？人皇要见她？”黎州猛扇扇子，“哟，小丫头排场比你当初大，提前结束考核，这次进内门名正言顺了，我看她还挺机灵的，说那些话让我都脸红了，哎你走慢点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