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身边女生一会儿对他亲近,一会儿又避而远之,这种天堂地狱的态度转变,让他的情绪也经常处在极端的边缘。
有时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学校里被姜晚气了一通后,回到家里就开始犯病,经常失眠头痛,做噩梦,头痛得狠了,恨不得掐死姜晚这个罪魁祸首,可等到第二天,看见女生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平静如水地看他一眼,他心里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甚至,林遂头疼到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他曾想过,要是女生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会被吓哭,还是被吓跑。他甚至有些卑劣地想,自己要是像梦里一样,把她给关起来,就绑在自己身边,她会像梦里一样乖巧听话吗……
“叮叮。”
一串铃声打断了林遂的想法,他长叹了口气,收回思绪。
“喂?”
对面是何成周咋咋呼呼的声音,“遂哥,你让我给你找的地方,我发你手机上了啊。”
“不过,你是想干什么啊,这大冬天的,你不会要去爬山吧。”
林遂没回他,点了外放后,自顾自地开始看何成周给他发的照片和定位。
清凉山,在南市最东边,视野很好,尤其是夏天时节,站在山顶吹着山风,可以俯瞰整个南市,顺便避暑。但也仅限于夏天,因为冬天上去,那山顶的气温,再夹着凌冽的寒风,下降得可不止一点两点。
“遂哥,说真的,我不是跟你在开玩笑,冬天别去啊,”何成周提醒林遂道,“冬天山区工作人员都少,万一出点什么事,你家可就你一根独苗了,你可别……”
“……”林遂无情地挂了电话,防止何成周这张嘴越说越偏。
他看着何成周发来的照片,有一张是旭日初升,深黄又偏红的朝阳,刺破清晨的朝雾,将周围一切都染上了暖意,这种震撼和吸人眼球,一如那天女生被罚站在走廊,他亲眼看见阳光一点点攀上女生的身体,然后是脖颈,再然后是头发。
逆光之下,他看不见女生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她仿佛被镀了一层光,显得神圣又虚无缥缈,那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狠狠揪了一把,一整天都难以平静,甚至晚上……
林遂看着照片,突然低笑出声,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司机见林遂心情很不错,忙不迭地开口道:“家里医生在等着,那个,上次的检测报告出来了,说是要和你细聊。”
闻言,林遂笑意淡了淡,却也没有抬头,像早就知道了一般,随意地“哦”了一声。
司机听见林遂答应后,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毕竟一个正常人,谁能接受自己的精神检测报告啊,更何况还是专门针对躁郁情绪的精神检测,他这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幸好逮到这个机会,本以为林遂又会不开心,没想到这么平静就接受了。
唉,司机暗暗叹了口气,才十几岁,这要是确诊了,以后八成是要孤家寡人一辈子了,毕竟谁会跟个随时暴走的不定时炸弹过日子啊。
……
姜晚回到家,猛灌了自己一大杯水,心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刚才林遂那生气质问的模样,着实把她吓到了。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林遂也没几次是态度这么强硬地质问她。
唯一生气最厉害的那次,是她记不清第几次逃跑了,林遂抓她回来的时候,路上正好遇见了恩恩爱爱的纪深宇和云柔。两个珠联璧合的人,笑意盈盈地和她这个逃跑又被狼狈抓回来的人打招呼。
当时,她强撑着自己的脸面,想着绝对不能让云柔发现自己的狼狈,于是也满面春风地和云柔挥手,还特意和纪深宇叙旧了一番,就是为了气云柔。
结果后来一路上,林遂都没再说过话,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等一进屋,大门一关,林遂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问她:“你是不是还想跑,还想跑去见纪深宇。”
姜晚逃跑被抓回来,本来就不服气,现在又被林遂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顿,心里就更不爽了,她生气吼道:“我就是要跑,你管不到我,我想见谁就见谁,我们俩结婚,你拿我当替身,我也拿你当消遣呢,你关着我也没用,我还会跑的。”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跑。”
姜晚一通话吼完,一抬眼才发现对面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眉头皱起,黑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姜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乱说话了……
“姜晚,”林遂的声音咬牙切齿,正压抑着愤怒,“原来你一直这么想啊。”
姜晚没敢回话,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
那天,林遂把客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碎,连她新买的电视显示屏都没能幸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姜晚回了回神,上辈子那次,她差点以为林遂都要打她了,结果并没有,林遂只是半个月没回家,后来被她哄了哄,就又好了。姜晚觉得,林遂之所以没打她,是因为她还是他老婆,打老婆犯法的。
而现在这个,可就没一定了。
所以刚才,她被林遂质问的时候,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特意装得天真无辜又懵懂。
幸好,林遂吃这套。
姜晚心有余悸地想,要不是她知道上辈子林遂的病况,她差点都以为林遂的病情加重提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姜晚:幸好,差点以为林遂的病情加重提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