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上昏意,这一天的热闹落幕,各往各家去。
庆脆脆同秦家人在路边作别,开锁进院,就见院中檐下都是大红灯笼亮着。
三叶子惊呼出声。
庆脆脆也未曾料到他会精心准备到这般。
嘱咐三叶子和两个王早些歇着。
过二道门,进东院,满眼尽是红。
就连路边移栽过来的杏树都绑了俏皮的红绸子。
就连春风都解人意,庭前、墙隅、青石板上,尽是或粉或白的杏花。
前后两辈子都护着她的那人就在台阶下,从她一踏进月牙洞前,笑得眉眼生喜。
“夫君,你穿红色,真好看。”
不知为什么,她好想落泪。
明明早已预料到今日的事情,可真到此处,满怀感动。
王二麻子上前几步,先将手里的红缎布的另一端给她,嘱咐道:“要拿好。”
“牵红,携手到老。”
四方盖头遮面。
“遮盖,后半生无忧,夫君相护。”
他一板一眼地说着那些古训,盖头下的庆脆脆啪嗒落了泪,乖巧地跟着他去了家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王二麻子觉得后边的‘相敬如宾’不好。
明明是夫妻,怎可像宾客一般虚客套?
于是改道:
“夫妻对拜,相濡以沫。”
庆脆脆没忍住笑出声。
这四个字必然是他从别处打听来的,却格外合心意。
最后一声,声音因为激动带颤——“送入洞房。”
——
儿臂粗的大红蜡烛燃在高灯架上,灯下妻子颜色娇艳,杏眼清澈如刚化开冰的浅溪,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他。
睫羽就跟后山抓回来的花彘鸡尾巴一般密,一扇一落像是挠在他心上一般。
她必定是欢喜的。
明明只喝了一杯合卺酒,却好似灌了一坛子烧刀子一般热。
定是因为她梨涡太好看。
他下意识咽下口水,视线凝在近在眼前的红唇上。
“脆脆,我想....”
想什么?
庆脆脆让他如饿狼一般的目光盯着,呼吸都慢了半拍。
“我想亲亲你。”
只是亲亲呀。
她的心像是被猛地从平地拉高万丈,又唰地落回原地。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期盼。
“那你亲呀。”
她闭上眼睛,小脸蛋冲着他的方向侧开,按捺住胸膛失去理智的心跳声。
呼吸近了
...亲了...哎?怎么亲了脸,还亲了嘴呢?
嗯~~也不是不行。
哎?怎么压上来了?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