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喜欢人是这么个盯法,瞧着像是自己杀了那人一家,恨不能吃了她。
“娘让传的话我带到了,我走了。”
眼巴巴瞧着姑娘家走了,郑义士遗憾不已,不过瞧着这妇人和那姑娘方才叨咕耳边话,于是问道:“方才那姑娘是夫人什么人?年方几何?可曾许配人家?高堂是否健在?可有心仪男子?对未来夫婿可有要求?”
庆脆脆微微笑:“还是进院子再说吧。我当家的今天能下地了,想当面跟您说声谢。”
心说:可真是个着急人呀。
家门口道上已经有村里人在看热闹了。
庆脆脆冲那处笑笑,示意王海在前给义士引路,落后一步问柳大:“在哪儿追上人的?”
柳大拱手道:“郑大哥马行快,我们撵上人是昨日破晓,就在当初截老爷的山脚下。郑大哥和官兵一块下来的。”
“官兵?”
柳大点头:“是临海县的官兵班子。一衙领头带队,说是奉了县太爷的官令来剿匪。”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小的打听了,说是那伙山贼之前劫了白家的拉布车队。”
白家的?
庆脆脆心说:那正是赶上好冤家了。
万幸有官兵在,不然这位郑义士一人单挑一个山头的匪,未必能全身而退。
她吩咐柳家兄弟去灶上吃饭,进到北屋正听义士侃大山,说自己是如何在贼窝中杀进杀出。
待二人说完,庆脆脆道:“郑兄弟是要归乡?怎会从那处路过?”
郑大江:“我本是南下投军伍的,奈何南地安生,无甚战事,服过军役后,便想着来临海一带看看。听闻东海有倭人上岸做祸,意欲保家卫国。嘿嘿...”
庆脆脆听得心惊肉跳,“不知郑兄弟是听何处说了倭人上岸的事情?”
“在通县。”
通县?
距离花溪村不过四百里。
“那一处已经有倭人上岸了吗?”
郑大江摇摇头:“我呆过半旬,不曾见有倭人上岸。但是距离通县不远处的启县曾有过倭乱。”
倭乱是海边人最畏惧的事情。
倭人自东海外而来,生得短小,说倭人语言,但是残忍嗜杀,据传倭人不受教化,茹毛饮血,常食生肉,家中长亲一过六十便会被绳索捆敷,背到深山任由自生自灭。
探问过细节,确定临海县里不曾有倭寇乱,庆脆脆心里松一口气。
“郑大哥仗义出手,合该厚谢。若是您身上没要紧事情,不若在家中住上一段时间?一来将您身上的伤势养好,二来若是在家住着,也好叫我们好好款待,聊表谢意。”
郑大江觉得可行,左右他无处可去,不为着养伤,为了方才见到的那神仙姑娘,也想多留几日。
“方才那姑娘,是您什么人?....”
庆脆脆看他要将先前说的话再来一轮,急忙道:“是我娘家妹妹,尚未嫁人。郑义士,再多了,须得您去和我娘家双亲或是她本人问。”
郑大江自然晓得不出阁的姑娘不可过多在外言说,于是点头答允。
庆脆脆不意参与庆翘翘亲事,万般全由她自己做主。
留了人,便同丈夫说了几句,出门往上工院子了。
看时辰还早,尚未到中晌下值,于是拐去看工坊。
一过五天,按照庆脆脆要求,新的工坊都是两人高的砖泥墙,如今已经垒起了第一面,足有双百尺宽。
四面合围,之后开甬道,到时候管事娘子把持门户,上工的人按照次序领牌子做工。
她预备盖上左右两座工坊,全是晾晒台。
之前的四座院子,坡上两座,一是上工更衣处,结算工钱的总办事处。一则是专用收货、炒料、腌制处。
坡下两座则全改成烟熏处。
上工的人这一天须整日专于一职。
收货之人必须是会使秤杆且能算明账目的。
收货之时分筐,按编号交于料理工。
料理工经过淋洗、初步打理、上料工序,而后交于工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