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伸手将人拦了下来:“没有咱们,你不用跟着去,孤自己带人去挖寒霜草和曼陀罗就行了。”
“为什么呀?”唐宝儿可怜巴巴的看向燕棠:“殿下,那些本来都是我的,都是臣女发现的,臣女不多要,除了答应送给院正大人的,一样就留几株行不行?”
燕棠又气又想笑:“孤还能贪了你的东西不成?你放心,寒霜草除了孤要用的,都给你留着,孤也不白用,给你银子。不过,那曼陀罗孤得让人全都挖走,这花有毒,你留着它干什么?若是真有用到的地方,你再来找孤或者陈院正就是了。唐宝儿,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回京来干什么的了?还不赶紧回府去?再在外面晃悠下去,等到及笄的时候,那么多的流程,你能记得住?”
昨日他故意在燕王府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就一直让人盯着曾氏呢,曾氏比他想的还沉不住气,竟然当天就派人去庄子上接人了。
唐宝儿想了想昨晚安嬷嬷给她讲的那一套繁琐的流程,也有些头疼,可是她更想回去确认一下那丛小草的情况,万一里面寒霜草的数量不多,她今日跟着去了,还能偷偷动些手脚,多催熟一些混在里面也没人看得出来,可要是等人家都数好了数量,她哪里还能找到机会动手脚。
燕棠都这样说了,唐宝儿也没了法子:“那好吧,那臣女回去了,殿下是宝儿的救命恩人,不收您的银子,院正大人救死扶伤,也不能收他老人家的银子。”
这会儿功夫,陈院正已经用玉盒收好了寒霜草的种子,听到两人的对话,再次瞪大了眼睛:“殿下刚才是说,那曼陀罗也还有很多?”
唐宝儿也有些不确定:“大概有几百株,也可是是上千株?”
陈院正有些晕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天上哪个神仙下凡,遍地撒宝贝了吗?
他再看向唐宝儿,那眼神就跟看着下凡的财神爷似的:“小姑娘,还有什么宝贝,你一次都说了吧,老夫挺得住。”
燕棠:“???您还想要什么宝贝?”
唐宝儿却是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暂时没有了。您老记得回头帮我留几株曼陀罗啊,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去找您要。”
小姑娘又偷偷看了燕棠几眼,这才磨磨蹭蹭的往外走去。
“等一下,”燕棠假装没看到小姑娘惊喜的眼神,无情的道:“你还没说这曼陀罗花还能怎么用呢?”
唐宝儿:突然觉得太子殿下也没有太帅。
“昨日有几个孩子在那花丛中昏倒了,无知无觉的,连腿上刮伤了都不知道疼,还好回去之后及时喝了甘草绿豆汤,很快就醒了过来。臣女看到他们,就想到边关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兵,他们本就受了重伤,医治的时候却还要忍受更大的痛苦,如果给他们疗伤的时候,能将他们麻醉,让他们这样毫无知觉的睡一会儿,他们就能少受很多苦了。还有许多需要动刀子医治的病症,也是如此。不过,这只是臣女的想像,能不能做到,就要靠大夫们了。”
燕棠心中震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不是军中的人提到他那些流血流汗的兵士的痛苦和难处,在实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打算,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
“可以的,可以的,老夫曾在古籍上看到过这样的病案,只可惜那上面并未药方,姑娘说的实在是太好了,老夫一定要把这麻醉药方研制出来。”
唐宝儿将柱子留了下来给燕棠等人带路,她自己则带着安儿上了燕棠安排的马车,半路与安嬷嬷会合换车之后,一起回了唐府。
恰好一起出门的陈院正听到了小姑娘的目的地,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姑娘就是那位面上有疾的唐家大小姐,怎么偏偏就是唐明远的女儿呢?
陈院正摇了摇头,又是疑惑又是感叹,还有些担忧,真的太像了,那双眼睛竟是与那个人生的一模一样,若是被那人见到,恐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匆匆忙忙的回了太医院。曼陀罗有毒,他得做些准备才能出发。
唐宝儿带着安儿回府之后,两人一番洗漱,又换了一身衣裳,她就带着安儿去了主院给曾氏问安。如今她的健康值和体力值都是80,这属性值可真没有白换,原本走过去路上她还要歇上一歇,如今可是走的虎虎生风,到了地方脸不红气不喘的。
唐宝儿满心戒备,结果到了地方,主院竟然大门紧闭,她们连人家大门都没能进去。
张嬷嬷出来,给两人见了礼,只说是曾氏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她们姐弟,就不请她们进去了。
张嬷嬷头一次没了往日里的趾高气昂,肃着手恭敬的道:“后日就是两位小姐的大日子了,大小姐既回了府,就赶紧收收心,赶紧跟着夫人安排的嬷嬷学一学规矩吧,到时候要穿戴的首饰礼服一会儿就让人给大小姐送过去,若是哪里有不合适的,您尽管让人吩咐针线房那边,让她们务必抓紧时间改出来,或者您让人直接吩咐老奴一声也可以。”
唐宝儿笑着应了,心中却是越发警惕起来,等带着安儿回了海棠院,立刻唤了众人过去,敲打了她们一番,又让白芍这几日什么都不用管,只负责照顾好安儿就行。
衣裳首饰很快就送了过来,礼服的面料款式都远超唐宝儿的想像,首饰也相当不错,尤其是那枝八宝攒珠簪,安嬷嬷一眼就认出那是宫中的制式。
“呸,她可总算清醒了一回,知道给自己要点脸面了。一会儿教规矩的人来了,大小姐好好学,嬷嬷出去转一转,见一见老朋友,顺便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能让那位想明白了。”
没一会儿,果然来了一位嬷嬷,说是要带着唐宝儿理一理及笄宴当天的流程和礼仪规矩。既然要参加了,唐宝儿自然要好好学。
因为唐相爷也让人传了话,说不用她们姐弟过去请安了,唐宝儿便也没有折腾,只一心学习。
她这边学的认真,一直练习到了深夜,安儿打着小哈欠坐在旁边陪着,说什么也不肯去睡,到了最后,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这才被唐宝儿抱着送回了他的屋子。
第二日,她又早早起床,自己将昨日学到的东西温习了几遍,安嬷嬷在旁边陪着,还帮唐宝儿指点了几处她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昨晚唐宝儿练习的晚,安嬷嬷回来的更晚,看着是打听到了不少的八卦。让唐宝儿惊讶的是,曾氏这么消停,竟是唐瑶和大皇子一起劝说的结果。
唐嬷嬷学起话来,唐宝儿听着没什么,倒把她自己气得够呛:“呸,那也是一个不要脸的,随了她那个娘,说什么不能因小失大,不能打老鼠却伤了玉瓶,在她嫁入皇家之前,不能让任何事连累了她的名声。她才是老鼠呢,有她那样的玉瓶吗?早干什么去了,还不是怕被燕王妃瞧不上,那燕王妃可是一向最重规矩的,最瞧不上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家府中可是一向嫡庶分明,从来不会苛待了庶子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