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丹侵犯大启北境边关,肖侯爷带兵奋勇征战,铁血沙场,眼看就要将敌军倒逼回对方边界,兴许还能拿下当年割让出去的城池。
可他毕竟除了是军侯,是驸马,还是皇后肖氏的兄长,也是太子陆暄的亲舅舅。
立下如此军功,叫人不得不忌惮,唯恐又重蹈顺昌皇帝时期外戚专政的局面,一众文官开始上书禀奏,称驸马肖时好大喜功、贪恋战事,要求他退兵回城,与大丹谈和。
次年大丹为表两国友好,亲派了一名皇子来启都,并带走了肖唯唯。
长公主自是不肯,可无奈肖唯唯当时没了清白之身,又有朝臣谗言,最终肖唯唯被封公主,送去大丹和亲。
从那之后,长公主与陛下之间便有了芥蒂,陛下也变得不那么信任肖家和太子,久而久之的,朝堂上便形成了两股对峙阵营。
之后的大启,便在这般内耗之下,摇摇欲坠,因为党争,牺牲了许多许多的人。
赵琳琅咬牙提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苏婵死时的情形,眼眶微红地凝了她许久,突然别过视线,“我回来,不是要同你吵架的。”
赵琳琅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夹带了几分恳求之意:“这辈子,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我带你走,我们都不要留在京城了,行吗?”
苏婵不说话,赵琳琅便又往前了一步,重复问她:“行吗?”
沉默半晌,苏婵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带了讥讽的:“你是真的恨我啊,隔了一辈子,还要这样恶心人。”
“我没有……”
“你流入京城的那些画,我已经烧掉了,”苏婵打断他,冷声道:“别画了,你不膈应我膈应。”
听得苏婵半点不留余地的语气,赵琳琅却没有了前世那般气性。
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抹苍白的笑,“好,好。我不画了,不画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更是让苏婵心生警惕,当年便是他这般态度,哄得她好苦。
“我不管你如今回京是要做什么,”苏婵态度依旧冷淡,甚至有几分决然,“大势所向,曹家要倒台,皇位要易主。既然活了一辈子,我想你也不蠢。可是赵琳琅,你若敢动温昀——”
她仰头平静与赵琳琅对视,一字一顿,“你敢动世子,赵大人也知道,我的手段并不是一直都那么温和。”
听得那个名字,赵琳琅方才的理智陡然崩塌,眼底瞬间蹿出火星来,他大步上前逼近苏婵,“怎么?我若执意动他,苏韫玉,你现在,还敢杀了我不成?”
“你可以试试。”
苏婵不紧不慢,“当初你身居高位,迫于形势我不敢轻易动你,可如今,你寒门出身无官无爵,甚至于是个逃犯,在京城并无依仗。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不敢杀你?”
赵琳琅紧了紧双手,死死咬住下颌。
面前的姑娘眼带笑意,看似温软,可她雷厉风行的手段,赵琳琅不是没见识过。
她不是不狠,只是没触及到底线时,顾着情面,可一旦越了雷池,她便是半点都不会心软的。
而她的底线,就是陆暄。
是陆暄。
是陆暄啊。
莫大的妒意和愤恨涌上心头,赵琳琅突然猛地握住苏婵的双肩,低吼:“你就那么爱他!爱他到不惜一切代价,爱他到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爱他到心甘情愿被困在这肮脏的漩涡之中,爱他到宁可你这双画画的手沾满鲜血和污渍!”
苏婵皱眉,“你发什么疯?”
他力气极大,尤其如今盛怒之下,苏婵根本挣脱不开,幸而进门时问云知要了袖刀。
她手不动声色地握住刀柄,赵琳琅还在发疯,手却从她的肩膀顺着脖颈,缓缓覆上了她的脸颊,那么悲伤,又那么讽刺,手上却是发了狠的,恨不能要将她捏碎一般。
“未来十多年的路该怎么走,你都替他想好了啊……”
“苏韫玉,”赵琳琅咬牙切齿,苍凉开口:“你是真的爱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苏婵:???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作者:(叹气)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宝贝。
赵琳琅:噢,所以我的本质是助攻。
陆暄:我一个狂喜。
苏婵:……疯子的话,听听就行。
陆暄:我觉得赵兄甚是有理!我可以冲了。
苏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