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这话说的有理,有事说事,闹也不是个办法。”
“人家毕竟是世子妃,这话已经很客气,给足了他面子了。”
“谁说不是呢,你们说,世子妃同这个人真有私情?”
“这可说不准,要是真的,为了灭口,万一这人进去了出不来了怎么办?”
群众议论的声音吵吵嚷嚷,六安听得清清楚楚,他猛地手指人群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对侍卫道:“抓住他!”
黑衣男人大叫:“你们干什么?有没有王法,凭什么抓我?”
六安却没有理他,转而对着众人大声道:“大家不要慌张,这人是有心人派来的细作,专门来挑事煽动大伙儿情绪的,我现在抓他回去仔细盘查,至于这个孙猛,大家伙儿都看到他进我们府里了,我和大家保证,他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绝对不会少一根毫毛。”
有了黑衣男人的前车之鉴,剩下的人也不敢说什么。看热闹是有趣,可毕竟这事跟自己没关系,要是说错了什么被当做细作误抓就麻烦了。
镇东王世子的煞名,众人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些的。
围观人群散去,孙猛见势头不好,决计回去重新商讨对策。
他刚起身,就有人从一旁架住了他。
“别动,世子请你进去。”
孙猛僵直了身子,就算再蠢,他也知道身后抵着自己的是把凶器。他本就因为穷没什么棉衣穿,此刻只觉得身后腰窝处冰凉一片,连带着冰凉的血液直冲头顶。
孙猛可不敢大声喊叫,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僵着脸点了点头,“好,好,我进去,我进去。”
林书意和顾景铄早就坐在前厅等着,见到人来,林书意也只是淡定的剥着橘子。
孙猛走到跟前,才认出来,主位上坐着的衣着华贵的女人是林书意。
听说镇东王世子上面还有父母,也就是林书意的公婆。方才在远处看时,他还以为是王府里主母。
身后的六安冷着脸斥道:“见到世子和世子妃,还不跪下!”
孙猛头一回进到这么气派的宅子里,看到那么多奢侈精贵的东西,心中正嘀咕林书意真是好命,竟然能嫁进这么有钱的人家。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另一边坐着的男人时,顿时吓得浑身一冷,再加上身后人的话,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草民、草民见过世子。”
男人的目光太过凉薄,像是属于修罗恶鬼的眼瞳,无波无澜不带一丝人气,这样的目光本没有这么吓人,可他身上带着一股令人臣服的煞气,宛若天生王者。
他这样低等的草民,打心底的对他感到敬畏。
孙猛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头低得几乎要匍匐在地上,毛发和牙齿都忍不住颤抖。
他已经忘了他来的目的,心中已经在思索着一会儿求饶的说辞。
顾景铄淡淡问他:“本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来我府上到底是为何事。”
听到他的问话,孙猛的牙齿都在打着颤,他颤着身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他万不敢再说林书意相好那一套说辞的。
他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也能看出来,林书意在这府里的地位不一般。如果过得不好,陶氏也犯不着找自己来寻林书意的麻烦。
身后的六安答道:“回世子,此人在门口大声嚷嚷他和世子妃是旧识,是来为世子妃报不平来着。”
“哦?”
顾景铄掀眸,语气甚至有些慵懒,仿佛被勾起了兴致,“你是怎么说的,重新说一遍我听听。让本世子猜一猜,你们二人的关系究竟好不好。”
他的表情很平静,可越是平静,越让人觉得可怕,让人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本世子不是再同你商量。”顾景铄又轻声补了一句。
吓得全身都在颤抖的孙猛心跳猛的一滞,他现在万分后悔相信陶氏的鬼话,能从林书意这拿到银子。
银子能不能拿到他不知道,但拿到银子小命不保这点他时可以意识到的。
他颤颤巍巍将门口的话又说了一边,越说越绝望,待到说完时,仿佛大限临头一般浑身骤然松懈,不多时,一股黄色的液体自他身下四窜开来。
林书意微嗤,胆子小成这样,还敢来镇东王府闹事?
早知道顾景铄这么吓人,就让他往门口一站,这人或许自己就走了。
“孙哥哥?”林书意讥笑道:“我何时这么称呼过你?孙猛,看来我临走时扎的那一下,没能让你涨记性啊。”
孙猛哪里敢搭话,只能摇着头将头埋得更低。
将剥好橘络的橘子递给顾景铄,林书意慢声道:“是陶氏找你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