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与林书意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到如今的水火交融,一通变化,着实让自己有些唏嘘。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番变化他并不排斥,今夜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也丝毫未觉得后悔。
甚至有些担心,林书意会怪他。
明日他就要启程去漠北,今夜却阴差阳错与林书意做了最亲密的事,仿佛突然间生出了些不舍和担忧来。
她是王府的世子妃,日后更会成为王妃,但她在王府中的根基太浅,王府的阴暗角落里,还藏着不少臭鱼烂虾。
以往,他不屑与那些人计较,她们惧怕他的恶名也不敢在他面前蹦跶。
但毫无依靠的林书意不同,她为了他,已经等同于失去了母族。
顾景铄的目光愈发的深沉,时间仓促,他来不及一个个处理这些人了,唯有将她们都震慑住,她们才能安稳些。
想到这里,顾景铄自然而然想到了南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贱婢,心思真是缜密。
酒水和酒杯都已验过,确认无毒,可这贱婢竟是把春|药涂在了茶杯外侧的檐口上,他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
他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林书意,动作轻柔的替她提了提被角,轻轻地起身穿上了衣服。
隐九进来时,顾景铄已然换上一副冰冷的肃容。
“你可知罪?”
顾景铄沉声问道,隐九闻声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回道:“属下知罪。”
冷哼一声,顾景铄提起茶壶正欲倒水,却又皱起了眉头。
想到这套茶具被那贱婢抹过药,抬手就想把东西摔在地上。
但想到床上睡着的林书意,顾景铄抿着唇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眉间布满阴戾之色,道:“去将那贱婢的头割下来,送到丞相府!”
隐九低头称是,又听自家世子吩咐道:“把这套茶具扔了,换套世子妃喜欢的茶具来。”
隐九稍稍犹豫了片刻,点了下头。
心中暗暗记下,回头他得提醒如春,陪世子妃选一些喜欢的东西。
如今瞧着世子对世子妃当是动了真心,日后世子妃在这府中的地位可就名副其实了。
吩咐完隐九,顾景铄便让六安去书房取了他先前用的笔墨,在主屋的案桌上继续涂写起来。
直到丑时刚过,林书意方才幽幽转醒。
一睁眼,便见屋内亮着油灯,一时竟有些反应过不来,是什么时辰。
正欲起身,却被身上的酸痛害得又跌了回去。
她低声惊呼,觉得自己的本就酸痛的腰像是要被撞断了一般,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前夜的种种。
顾景铄这个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被他翻来覆去给煎了个遍。
还和她说什么他也是第一次,她不过是当时没忍住,不小心笑了他一句纯情处|男,随后他就让她见识了什么叫做纯情处|男的威力.......
林书意发出的声音细微,可还是被顾景铄听见了。
他快步走到床边,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软和,问她:“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林书意无力地在床上,只想挺尸。
不舒服......
她哪都不舒服......
她错了,她就不该心软,见他中了南枝的药,半推半就默认了这件事。
心中对顾景铄还有些闷气,她想翻个身背对着他,可因为身上的酸痛,她连动一下都难受的皱起眉头。
顾景铄注意到她的神色,耐着性子又问道:“是不是伤到了?”
见林书意不搭理他,便欲掀开被褥查看她的情况,却被林书意一掌拍在手上。
看她瞪着眼睛,憋着嘴像只紧张而充气的肺鱼,他的语气中带了些诱哄:“别闹,让我看看。”
她闹?
她一时心软与他发生这么亲密的事,后来甚至被折腾到晕过去,竟然还说她闹?
林书意鼻头一酸,眼眶登时就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