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小病娇(女尊)——金碧辉
时间:2022-01-25 21:42:27

  然而对面掌握绞丝的人是他的儿子!

  龙默就藏在他儿子背后,只露出半张脸,半个眼睛,眉棱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似在说,当日龙角村被迫屈服的羞辱,今日一并还给你。

  花景逸眼底泛出血色,忽然仰天大声一笑,随即张开五指,将手中白色剧毒粉包随手往山崖下一扔。

  紧接着,他一件一件脱掉蓝色孔雀官服,夹衫,连同里面那些毒物,暗器,一并全部叮铃哐啷扔在地上。

  “小叔叔,他在干什么?”唐天赐瞪大眼睛,握着小锥的手微微颤抖:“他样子看起来好可怕。”

  “叔叔今天就教你一课,这世上再凶的野兽,也有认怂的时候,只要你点住他的软肋。”龙默嘴角微微一勾。

  唐天赐:“那这个人的软肋又是什么?”

  龙默摸了一把唐天赐的头发:“可能是此人看到已经没有退路,便想示弱认输,好苟活一命。拉紧!”唐天赐立刻按他要求,掣马后退一步,空中无形的绞丝立刻绷紧。

  银光闪闪,杀意漫天!

  “龙默,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花景逸脖子已经被绞丝缠出血珠,他喉咙咯咯声响,忽然咳出一口血,用全身的力气在与对面那马匹抗衡:“今日输在你手里,我认了,咳咳”他脸憋得通红:“只是,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吗?你眼下这般嚣张,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得到那个女人的心了?你也不先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凤安六年元月十五日,你做了什么,看到什么?事后又请我帮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小叔叔,这人对你不敬。”唐天赐双手一紧,揪住绞丝,一下将花景逸憋的踉跄两步,他却又很快撑住,此时他满面青筋暴涨,便连眼珠子都泛出红色,可是唐天赐虽然只十二岁,力气却不小,顺手又是一拉,花景逸立刻往前一掺,猛地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他恶狠狠抬起头,对上若有所思的龙默:“那日我帮你用了佛陀杀,想要记起来发生什么,你自己也知道金针刺穴的解法,不用我多说了吧!”

  “死到临头,你还想用谎言来哄我?”龙默冷哼一声,抓住一旁唐天赐的手,又是用力一拉。

  花景逸虽跪在地上,这时却五指紧紧扣在山崖的石峰之中,绞丝顿时全部切入他的脖颈,只一下,气管便立刻切断小半,他呼吸再也接不上,却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挣扎着嘶声,用残破不全的气音对天长吼:“这世上,有阳便有阴,有光明便有黑暗,你自以为被光芒照亮,便假装自己也是个人了,殊不知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怪物!”血从他憋红的眼睛里流出来:“之前有人跟我说过,怪物就该待在怪物的地盘,这话真是诚不我欺。龙默,我现在就要去我的地盘了.......”他一指点向龙默鼻尖:“你的那天,又是什么时候呢!”

  目光逐渐涣散,花景逸看向夜空,今夜的芳华园山巅,天空晴朗,星光璀璨,那些星光从天空洒落,与头顶的树影沙沙相映,他伸出手,去接那一捧星光,耳畔风声萧萧,仿佛女人温柔低吟:“阿月,是你吗?”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的头颅终于缓缓垂下,往背后大树一靠。

  下一秒,他的身体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点点收缩,干瘪,好像身体哪里破了一个洞,血肉全部从那个洞中流失出去。只是若有对比,相较蝶夫人那具枯柴一样的干尸,他的尸身便像是埋在土里十来年的遗骸。

  鬼树下骸骨挂,风飘摇,夜无声,是谁的灵魂在地底悠悠的哭泣呼唤。

  来吧,来吧,心机算计,终归尘埃,他活着的时候没能证明自己爱过妻子,却为了和她的孩子放弃了逃亡和东山再起的希望。

  原来多么厉害的执念,终究还是抵挡不过时间。

  执念生成的背后,最无望是悔。

  什么天下,什么权位,其实死到临头的刹那,眼睛里,心里,耳里,都只能感受到那个曾经说不得,碰不得,甚至想不得的女人。

  如果,能重头来过,他再也不要给自己种什么“缠情丝”,因为阿月,是真的喜欢他呀。

  干尸已经枯萎的眼角,缓缓落下一颗眼泪,再无动弹。

  .......

  “啊,那是什么恶心的怪物。”唐天赐扔掉手中的小锥,嫌恶的拍了拍手:“小叔叔,那人怎么是那副死相?”

  龙默令跟随的金吾卫退后,随即自己下了马走到那具尸体旁边,又令唐天赐也下了马:“天赐,过来。”

  唐天赐捂着鼻子走到他旁边:“小叔叔,这人到底什么古怪,刚死就成了这幅模样,都有尸臭。”

  “鞠个躬吧。”

  “啊!”

  “鞠个躬!”龙默声音冷冷,目光如电的看向唐天赐。

  唐天赐无奈,撇了撇嘴,还是依言朝尸体鞠了一躬。

  龙默让其他人都离开,用随身佩剑剖开树下干尸的胸膛,里面啪嗒一声掉出一块疙瘩,在地上滚了几滚,随后滚到他的脚下,那疙瘩心脏模样,却已然又像是坚硬的石头。

  一只白蚕似的长虫从石头心里飞快逃窜而出,被龙默一脚踩中,变成泥浆。

  他垂头定定的看着那块石头,脑中满满全是刚才花景逸的话:“凤安六年元月十五日,你做了什么,看到什么?事后又请我帮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记得那日子,那一个“阿君”中毒差点死亡的那天。

  他们等了三个月的大乱,没有到来。

  那段记忆对他而言很干瘪,就像是一段文字刻画在脑海中,甚至无论如何努力回想,脑中都无一丁点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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