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冲撞后,解青时的轿夫受了伤,他便跟着聂掌柜直接上了枫叶会馆,大概是找卓正商议赔偿事宜,结果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才留下来,准备参加庆贺宴。
所以,他和卓正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并非之前就认识,也不是今日特意冲着她来的?
不!
叶紫玉一下摸到右耳畔,将那枚多余的耳环取下,紧紧攥进掌心。
目前所有解青时的行踪显示,他和卓家的走私案没有关系,只是机缘巧合今天中午留在了那个花厅,见到了第三个神秘客人。
但若是这一系列都不是巧合,而是他人为安排,那这人简直算计的严丝合缝。
继续往下翻,她吃惊看到解青时出了枫叶会馆后......
“他又去了翠云楼?”
林笙歌在一旁点点头:“这解少爷除了红冷会馆就是翠云楼,两点一线,过得很是逍遥。”
“我们的人跟进去了吗?”
一个普通古代男人,又不是铁打的肾?
就算花天酒地也有个限度,他一日日的不学好,在MAX亲证今年试题和去年不一样时,他还能凭一个字的卷子考甲榜三名?
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何况之前她昏迷时,在他袖中闻到的气味,是药草香融合了礼佛后的烟和晨间的松木幽泽。
若他成天在花楼鬼混,身上又怎会有那样的气息?该是女人胭脂香味才对。
林笙歌摇摇头:“翠云楼进一趟门,可都得银子打点,我上次是翻墙进去,假扮楼里大客的小厮,这才弄回解少爷那张词!”
叶紫玉想了想,问:“你晚饭吃了吗?”
便在她问出这话时,林笙歌肚子咕叽一叫,他有点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回来的路上,在街口吃了两张灌饼。”
这么说,那就是没吃饱。
她今日也没吃好,大螃蟹和桂花酒都没喝着,还无奈嚼了几盘子寡淡青菜。
叶紫玉笑起来,让林笙歌先翻窗在廊下等着,没一会儿她换了一身男装,又用桃木簪束了个男髻,还用画眉的黛在嘴唇上扫了两撇小胡子。
这副模样翻出窗户时,把林笙歌也吓了一跳:“主上,你这?”
叶紫玉从袖子里掏出银袋在空中抛了两下,里面是她出门前父亲塞的压箱底的五十两银子:“来了广陵城三个月,还没好好逛逛这座城,今晚,主子就带你开开荤,喝个花酒如何?”
“不,不不不!”一听是要喝花酒,林笙歌顿时吓坏了,手和头同时摇的飞起。
叶紫玉哈哈大笑,笑完才将银袋一把拍进林笙歌怀里:“今晚你负责管账放哨,我去会会那解青时。”
说完顿了顿,见林笙歌貌似松了口气,这才又补充一句:“顺便再吃顿好的!”
第十章 真.凡尔赛无敌的财富和权势……
翠云楼是整个广陵最大的花楼,分左右两大馆,左馆诨名娈香榭,里面伺候人的全是小倌,主要服侍女客以及特殊男客。右馆名为如意轩,多是貌美如花的女子,服侍男客以及特殊女客。
如意轩的头牌红湘姑娘近期可是整个翠云楼,无论小倌又或姑娘们艳羡的对象。
红湘本是貌不惊人,在翠云楼原属于低等姑娘,但解少爷来广陵城三个月,就包了她三个月。那么丰神俊逸的男人,人人争相伺候的对象,独独对她青眼有加,自然令她在这一片姑娘里面脱颖而出,名声大噪。
多少大客暗猜她定有某种常人不及的手段,鸨母又善经营造势,因此红湘现在的挂牌价水涨船高。
只是所有人都猜错了,她没有过人的手段,解少爷也并非那花丛的老手。
琵琶弹累了,红湘将怀里的琵琶放在身侧,伸手摸了摸桌上放的一盒紫云枇杷膏,嘴角露出笑意,这是解少爷听到她这几天喉咙微哑,一早于万丰药局特意给她带的。
将枇杷膏仔细收起,她又偏头看向里屋。
解青时笔直的坐在湘妃榻上,手里的书从他下午来时看起那刻便没再翻过一页。
红湘轻手轻脚走到里屋他也没发现,还是那个看书的姿势。
榻前的茶几上摆放的果子和枫露茶一下午动也没动,香炉里的烟也早燃尽了。
红湘揭开香炉已经冷掉的盖子,燃了一块乌沉香脂放进去。这番动作终于惊动了一直如木雕泥塑的解青时:“红湘,你怎么进来了?”
一点慌乱在男人脸上闪现,不光如此,他抬头看过来时,红湘注意到他的眼圈通红一片。
解青时在看到红湘出现在眼前的第一反应,是收捡桌上的一块帕子,里面躺着半只明珠耳坠。红湘心里很清楚,虽然他手上捏着书,但目光却忍不住扫了那耳坠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