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零星来了几乘轿子,上面下来一些人都很眼熟,俱是叶紫玉在学院中的好友,不过其中一人令他意外,卓正竟也同雪无双一起来了,手中拎了礼物。
这场拜堂仪式虽然极其潦草,叶紫玉却也极尽所能邀请了一些好友,给足林笙歌体面。
解青时进门那刻,不少小厮认得他,纷纷吃惊。
他对人微笑:“我来观礼!”
走进正院,却未入大堂,只在雕花的门框边站定,透过窗户,看到四方的大厅里,叶荀和一眼圈红肿的老妇坐在上首,那老妇便该是林笙歌的母亲。
两侧下方各坐了几名面熟的同学。雪无双与卓正在右侧观礼,另外一侧摆了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浑身包裹在纱布里的人,旁边一小女孩应该就是林笙歌的妹妹,也是哭哭啼啼,止不住眼泪。
整个大堂里,气氛凝固。哪里像是办婚仪,只怕前脚婚礼,后脚丧礼。
实在荒诞,他想!
此时打扮整齐,换了件红衫,胸口带朵大红花的叶紫玉终于从后堂出来。
担架上的林笙歌完全无法站立,只剩出气无进气,司仪急急张罗,令小厮抱来一只大公鸡缠上红花与她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声。
叶紫玉躬身行礼,用红绸绕过鸡颈。
红顶冠的大公鸡:“喔喔喔——”躺在地上的林笙歌眼中光若萤火,幽幽渺渺。
司仪:“礼成!”
林笙歌一直紧握妹妹的手终于滑落,头一歪,吐出最后一口气。
同一时间,站在窗外看完全程婚仪的解青时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倒出里面属于叶紫玉的那半只明珠耳坠。
MAX【小殿下你想干什么?小殿下不要呀,你明知道那里面装着唯一能逃出这空间的芥子传送阵,小殿下不要呀!】
解青时没有理智脑的呼唤。
耳坠攥在掌心,两手狠狠一碾,明珠化尘,其中暗藏的芥子空间闪出一抹荧蓝色的光,随即湮灭。
将掌中粉末重新倒入荷包,招手唤来院里一名小厮扔过去:“贺仪!”
之后男人扭头就走,再没回头。
.......
叶紫玉连日拜堂,迎客,送殡,安葬,又抚恤林家人,一天忙的脚不沾地。
及至终于有时间躺下喘口气,小翠这才说起解青时来过,将他那份贺仪也一同送上。
荷包里倒出一堆粉末,叶紫玉想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她那半只耳坠。
顿时明白男人这是生了很大的气!
立刻想要去解释,还没起身,眼前就一阵发晕。
小翠连忙搀扶:“小姐,您累了一天,还是先歇歇吧,解公子那里虽一时生气您没赴约,但明日起来,他想明白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气肯定就消了。”
叶紫玉躺回枕头,只觉今日真是心血耗干,又见那半荷包粉末,更是堵心的受不了。
“你什么都跟他说了,阿笙撑不下去这事也说了?”
小翠:“我什么都说了!”
人之常情,他总该理解。有些事临到了你头上,就是不得不去做。
阿笙是她的部下,为救她而死。
为家人求个名分,天经地义!
没去赴约是她不对,可事情有轻重缓急,他凭什么又生那么大的气?
哎!等睡过一晚,他气多少消些,再慢慢哄吧。
这样一想,叶紫玉便倒头睡了。
这一觉就睡的天昏地暗,等到第二天醒来,收拾好心情到达书院上课,却遍寻不着解青时。
哎呀,男人是恼狠了,连课也逃。
她心里猫抓似的挠了大半日,终于忍到最后一节课结束。
立刻又冲到红冷会馆。
掌柜回复:“解公子一早就退了房,连他那帮小厮随从一起,都搬了!”
她心急:“搬哪了?”
掌柜:“客人私事,我怎么好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