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很古老,像是保存了很多年,不是正规的书籍,是打印之后临时装订成本,封面很简洁,只有几个字。
“贞女街往事”
凌万顷一惊,这不是江一苇弃演,又被欧文静捡了便宜、从此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的那部电影吗?
“凌先生翻开看看。”荆玉婷的声音幽幽的。
凌万顷缓缓地翻开第一页,只看了一眼,当即愣在那里。
扉页上,墨迹清晰、字迹熟悉,“江一苇”三个字,像重锤一样击中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吃了这重锤,顿时狂跳起来,赶紧向后翻。
每一页、每一个空隙、每一个场景,都布满了江一苇的字迹,写得密密麻麻,凌乱的、工整的、划去的、或是标上重点的。
从第一页,直到最后一页。
这是江一苇耗了多少心血钻研的剧本啊!
凌万顷不敢相信,翻着册页的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哪来的?”凌万顷问。
荆玉婷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快成功了:“这是欧文静珍藏了二十五年的剧本。”
“她为什么要珍藏一苇的剧本?”凌万顷眼中蓦然露出凌厉的光芒,猎豹一样、已是肌肉贲张,“一苇在这剧本上花了这么多功夫,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每一页都是她的心血,她为什么突然要弃演?”
“问得好!”荆玉婷眼中同样放出野兽一样的光芒,“就知道凌先生是聪明人,根本不用我多说。拿到这剧本的那一刻,我跟凌先生是同一个想法。一苇在这剧本上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她根本没有理由弃演。”
凌万顷眼中已经寒芒闪现:“当初一苇是和欧文静约好一起出国,但欧文静签证没下来,没能走得成。看来这是假的。”
荆玉婷冷哼:“欧文静根本不是签证没下来,她是根本就没打算出国。”
“所以她偷了一苇的剧本,所以她早就存了自己取而代之的心?”凌万顷豁地站起,“我终于明白了,她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所以她看到一苇复出,寝食难安,挖空心思也要把一苇打趴下!”
荆玉婷眼中阴晴不定,冷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逆天而行,注定要失败。”
这话有深意。
凌万顷蹙眉,凝望荆玉婷:“所以荆小姐还知道什么?”
荆玉婷放下茶杯,袅袅站起,爽快地道:“不瞒凌先生说,我跟凌先生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不敢说自己全然为了一苇,虽然我和她是同学,但我没有这么高尚。我就是要搞死欧文静,她偷了江一苇的影坛人生,也偷了我的家庭,我不能忍。”
“所以荆小姐是希望我动手?”凌万顷盯住她。
荆玉婷丝毫不讳言:“对。因为她最在意的就是万人拥戴的巨星感觉,只有凌先生有这个能力,能叫她摔下神坛,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凌万顷越愤怒、越冷静,咬牙道:“我不会以暴制暴,但也不会姑息养奸。荆小姐必须给我一个出手的理由。生不如死,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空气有片刻的静谧。
荆玉婷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仿似从遥远的地方发出,幽幽传来:“我可以带凌先生去罗国见一个人,一个跟欧文静和江一苇都有关的人。”
“罗国?”凌万顷重复,似有一刻的不解。
“对,罗国。那里有一个终于可以说话的老妇人,在等着凌先生去揭开一个多年前的谜团。”
凌万顷沉吟片刻,他相信,若是荆玉婷为了骗他出手而编造一个局,他一定可以看出破绽。凌万顷点头,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何时启程?”
“随时。”
“那就明天。”
荆玉婷挑眉,看来凌万顷很急啊。不过,她喜欢。
荆玉婷绽开笑颜:“那就明天。”
“这个,我要带走。”凌万顷拿起桌上的剧本,心中又是一痛。
荆玉婷笑着一摊手:“凌先生请便。”
凌万顷的玛莎拉蒂疾驰在高速路上,他内心又清明又混乱,只想往遥远的地方驶去。
在他的身边,副驾驶座上,放着那本泛黄的剧本。
他看一眼,心就痛一次。想到那剧本上,是江一苇二十五年前满怀的热忱与期待,他几乎周身都在颤抖。
明天就要去罗国。
罗国有什么样的真相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