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万顷心中一动,似乎是猜到他要干嘛,毫不犹豫地将手伸了过去。
玉龙王猛地出手,凌万顷只觉得指尖一疼,那银针在他中指尖上扎过,一沁鲜血迅速地涌出。
“捏住你的衬衫扣子。”玉龙王道。
凌万顷依言,用受伤的手指按住了衬衫扣子。
他的白色衬衫是欧洲名匠订制,每一颗扣子都是手工打磨的桃木扣,手指按上,指尖的鲜血迅速地沁入桃木扣子,原本浅木色的扣子,瞬间变成了深色。
片刻,玉龙王又递过一团酒精棉球:“可以了,凌先生请松手止血。”
凌万顷接过棉球,但松手的刹那,一滴鲜血滴下来,落到了衣襟上,雪白的衬衫,终究还是留一道鲜红的血迹。
玉龙王却视而不见。
他又取出一把银色小剪子,将那颗沁满了凌万顷鲜血的桃木扣子,轻轻地剪了下来,转身放进蒲团边的黑色铁盒子。
和江一苇的旧物胸针放在了一起。
“你会和江小姐白头偕老。放心吧。”玉龙王语气柔和低缓,让人听了内心格外安宁。
“不过……”他又道,“金龙王的阴损法术太过霸道,我亦只能尽力至此。凌先生的痛楚,来自于你内心的怨恨。只有怨恨释尽之日,你的痛楚才能根除。”
怨恨。
凌万顷知道,自己对江一苇早已没有怨恨,他就算对这世界再冷漠再通透,他也没有怨恨。
他的怨恨,只会来自一个人。
就是造成他和江一苇错失二十余年岁月的那个人。
凌万顷暗暗咬牙:“谢谢龙王点拨,我知道自己的怨恨在哪里。”
玉龙王俯身,轻轻盖住他的双手,缓声道:“不求以德报怨,但亦不能以暴制暴。记住,你要和江小姐白头偕老。”
凌万顷心中一紧。
顿时明白玉龙王是在提醒他,报仇也要讲究方法,不要为了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
“是。”他双手合什,伏身相谢。
…
第二天小庞来接江一苇去做妆发,一看到小庞的车,江一苇就乐了。
“吼,咱小庞开上高级车了?”
二十多年前的人,最喜欢说高级。江一苇也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这个说法重新又流行了起来,竟然让她原本“过时”的说法,变得很是时髦。
小庞小心地摸了摸车门:“对哇,丁总说我整天开个什么破车,跟我们江老师的身份一点都不配。就咱们去S市这几天,丁总亲自选购了这款,大空间、大行李箱,是不是超级霸气。”
上百万的商务豪车啊,能不霸气嘛,也难怪向来素颜的小庞都化了个精致的妆。
豪车逼人啊。
“以后这车就是我们一苇姐的专车。对了,一苇姐你有驾照不?”
江一苇呆了。
好歹“糊涂江一苇”也是晒过豪车的人,而且刚苏醒过来时候,整理过债务,“糊糊江一苇”的豪车还拿去抵债了,所以驾照她肯定有。
但是咱们现在这个“可爱一苇姐姐”,那是真不会开车。
江一苇只能讷讷地回答:“有是有,但好久不开,而且我车技超烂,我肯定不开车!”
“放心吧,我就是一苇姐的助理兼司机,肯定不要一苇姐亲自开车的,我就是问问。”说着,小庞将江一苇装着服装和化妆品的大箱子拎上了车,往造型师工作室做妆发去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在《水晶鞋》剧组,江一苇向来只有拿个小板凳坐在角落背台词的份儿,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人家现在有专门的造型师,单独的化妆间。
谁让人家刚刚得了青年影展的最佳女配呢。
声誉正隆啊。
就连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卓之越都收了脾气,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江老师”。
更别提制片人和导演沈平。
“江老师”今天参加首映典礼的服装赞助是雪奈儿,制片人和沈平这大直男虽然不明白,但造型师一看就懂了。
“江老师最近亮相都是雪奈儿啊?”造型师问得妖娆甜美。
江一苇却知道她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