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意一时燥了个大红脸,想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裘意,竟然有些害羞起来。她支支吾吾道:“你,你别瞎说。”
这还真是!
“你去告白呀!”蒋纯纯媒婆上身:“此时二爷可是近在咫尺。”
“算了吧。”裘意有些丧气道:“他是金贵的公子哥,而我?说好听点叫明星,说难听点就是个戏子。黎二爷,可不是我能肖想的。”
这倒也是,京都黎家,那可是如日中天。一般的豪门都不敢去攀关系,何况她们这种身份?
“看不出,你人是虚荣了点,但是根子倒是不坏。”蒋纯纯难得地和裘意谈起心:“你和姚瑶是好姐妹?”
“是呀。”裘意追忆起那段岁月:“我们是同学,而且都喜欢上黎二爷。”
“反目了?”
“没有,姚瑶放弃了。用她的话说,此生最远的距离,就是身份上的鸿沟。明明近在咫尺,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裘意接着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人,说这话就是婊/子立牌坊?”
“那倒不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世间和人性,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蒋纯纯想起白天的误会,解释道:“对了,我真不是小三。”
说着拿出手机,给裘意看她和裘煦的微信。
“你看,是裘煦诓骗我出去的。”收起手机后,蒋纯纯又道:“我真得说句,做男人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裘意被逗笑:“还和我同姓!呵,他要是我家里人,我打残他!”
“就是嘛!”蒋纯纯也是义愤填膺。至于姐弟一事,蒋纯纯早就明白过来了。
正说着,好久不见的兔兔过来了:“纯宝,你也在这啊!”
蒋纯纯也是一阵激动:“兔兔,想死你了!你最近干嘛去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裘意,我师妹。”
兔兔友好地伸出小手:“幸会。”
可是裘意却是冷呵一声,眼睛往上一吊:“也不过如此嘛。”
兔兔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向蒋纯纯。
蒋纯纯也懵了,只见裘意接着道:“你就是黎二爷的那位未婚妻吧?”
蒋纯纯心里一拎,坏事了,情敌见面,不死即伤啊!
兔兔也不是蠢的,她也摆起架子慢斯条理地道:“呦,原来是黎二爷的红粉知己呀。”
裘意听闻,抱起双臂道:“知己不敢当,若是你对黎二爷不忠,我要你好看!”
“呵,你这样的女人,我见过千千万万。本宫不死,尔等皆是妾!”兔兔摆起了正宫的架势,说出的话却是满满中二风。
蒋纯纯被逗笑了,裘意的面色也不好看。
毕竟可怜的裘意还只是单方面的爱恋。
“对了兔兔,你什么时候订婚的呀?”蒋纯纯关心起好友。
“别提了。”兔兔一脸丧气像:“家里安排的。”
蒋纯纯连连点头:“能理解,黎二爷不言苟笑,为人阴鹜,活脱脱一座杀神!跟他在一块,周身温度都得下降好几度!”
兔兔却惊讶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说他呀?他人可好了!每次我想吃点什么,他能马上get到,然后亲自煮给我吃。话说回来,他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
蒋纯纯和裘意脸都木了。
黎二爷下厨?手艺不错?
敢问这是炸了几个厨房练出来的?
第二十七章
“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兔兔凑近来小声道:“我叫黎二烧给你们吃!”
黎二?威风凛凛的黎二爷,在你这就是个黎二?蒋纯纯和裘意对视一眼,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我们不敢吃,我们还想多活几年。”蒋纯纯和裘意推拒。
“他烧的真的很好。”兔兔有些急了。
“那也得有命吃。”蒋纯纯和裘意异口同声。
“他人可好了。路过遇到乞丐,都捐钱的!”兔兔反复强调:“听说他每年做慈善都捐好几个亿!不但人善良还很温柔,说话的语调温温和和的。”
这还是黎二爷吗?
蒋纯纯深刻怀疑这是总系统大人。可黎二爷当真笑容满面地走来:“兔兔来了,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
兔兔腼腆地笑道:“想着你忙,不好去打扰。”
黎二爷满眼里都是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兔兔:“兔兔在我这里,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这股爱情的恶臭味!
蒋纯纯和裘意识趣地离开,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那个兔兔肯定很好吧,黎二爷看起来很爱她。”裘意像是自问自答,重复道:“对!她一定很好!”
你俩不是情敌吗?蒋纯纯满脸写着疑惑。
裘意气哼哼道:“要输也得输得体面,输给一个什么都不好的人,多掉价!”
裘意竟是这么想的。
蒋纯纯不太赞同:“你总说什么掉价不掉价。要知道,一个人她不是商品,不会明码标价。什么面子里子都是虚的,人来这一遭,只要扛起该扛的责任,不论大小,这个人就是有意义的!是伟大的。裘意,日子是自己过,舒服就好。”
裘意懵了一下,接着有些叹息道:“你说的对,我这样活着太累了。”
正说着,裘意电话响起:“小意,我又被绿了!这个老巫婆绿我三次了!我实在受够了!你能帮我和程老板牵个线吗?重金酬谢!”
本以为裘意会像前两次一样,劝她忍。然后两人吃吃饭,逛逛街,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这次电话那头却说:“人活一世,区区几十载。在哪里活得不痛快就离开哪里。人,总不能委屈自己一辈子。我会帮你牵线的,钱就免了。”
倾诉的姚瑶傻了:“可违约金……”
电话那头又接着道:“树挪死,人挪活。天下这么大,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不去走,又怎么知道此路不通呢?”
“你是蒋纯纯?”姚瑶倒是好耳力。
“姚瑶,以我的经验来看,你离开乐凡会过得更好。”蒋纯纯解释道:“你家祖上应该有大善人,积累了不少功德,福泽深厚。”
确实,姚瑶家有个祖先,是个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年年给穷人施粥。
“你在乐凡属于恶人压身,福气显现不出来。”蒋纯纯耐心地解释道:“离开朱凡这个恶人,你会大红大紫的,并且是以正当的途径。”
正当途径,说真的,这句话让姚瑶很心动。
为什么不赌了?
她有些哽咽道:“好,明天我就去解约!”
第二日一早,姚瑶精心打扮,一身顶奢春季新款是她的战甲。谈判嘛,不能输了气势。
“你可要想好了,违约金一付,你这几年攒的大半积蓄都没了。”朱凡得意洋洋,料定姚瑶不敢毁约。
“你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像什么吗?”姚瑶笑中带泪:“我就像青楼里的头牌,千人枕万人骑。你开什么娱乐公司呀,你该去拉皮条!”
朱凡面色一变,阴沉沉的。
签完解约合同,付了违约金。姚瑶又加了一句:“朱老板,其实你就是个年老色衰,好色至极的老巫婆!数不完的年轻□□,都填不了你内心的空虚。因为你知道,自己又老又丑!”
“姚瑶!”朱凡整张脸都扭曲了。
“痛快!”蒋纯纯和裘意,姚瑶二人举杯畅饮。
裘意带着点醉意道:“谁能想到,我们三个会坐在一起喝酒?太虚幻了!说真的,瑶瑶,你真有魄力!”
姚瑶“嗐”了一声:“主要蒋姐的一句话说到痛处!没人样了快十年,当初那些凭实力拿到的角色,都要被人说是睡出来了的。我不甘那!”
她打了个酒嗝接着到:“一辈子都这样了?不能够啊!”
蒋纯纯吃着花生米:“我和裘意向程嘉木力荐了你。程老板看过你的片子,说你不似外界传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进入嘉木传媒,不一定是惯常的女主,说不定是女配,问你愿不愿意?”
姚瑶连连点头:“愿意愿意,新的征程嘛!从头开始!我要活得清清白白!”
三人正喝着酒,外面喧闹起来。
“有人要跳楼!”
“正大商场顶楼,那人怎么爬上去的?”
“听说是余庆儿粉丝,说要随余庆儿去!”
蒋纯纯三人一惊,酒全醒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蒋纯纯身手矫捷,不一会儿上了顶楼。
“你别过来。”要跳楼的女孩道:“你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好,我不靠近。”蒋纯纯放缓声调:“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吗?”
“余庆儿是被冤枉的!”女孩哭着说:“可是我父母不信,非说余庆儿是紫尾蛇。”
“你父母是?”看来这小姑娘是个知情人士。
女孩抽拉道:“特殊部门的黄警官,就是我父亲。”
“能说说为什么吗?为什么相信余庆儿?”
“在我还是一只狼崽时,是余姐救了我。当时她为了救我,被响尾蛇咬伤。所以她不是蛇,她只是后来中了咒!”
“中咒?什么咒?”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余姐突然就变了,变得不择手段,唯利是图。按古籍上说,这样的情况,大概率就是中了咒。”
“所以你想以死来威胁你父亲,让他重查此事?”
“余姐不能背负恶名!她得清清白白地走!”
“下来吧。”蒋纯纯许诺道:“特殊部门会重查此事。”
“凭你?”女孩有些怀疑。
“怎么?不相信我?”蒋纯纯笑道:“那狐族的九尾大人,你总该相信吧!”
“九尾大人!”女孩激动得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雀跃地道:“那我这就下来!”
好在楼高,底下的人并不是很能看清女孩。
“你得说话算话。”女孩嘱托道。
“不信任我?”蒋纯纯笑道。
女孩皱了皱鼻子,说出她的顾虑:“毕竟萍水相逢嘛。”
“那就跟我走吧!”蒋纯纯发出邀约。
“去哪?”女孩满脸疑惑,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去余庆儿的故居,查余庆儿之死。”
“好!”女孩扬起笑容:“这可是你说的!”
第二十八章
与裘姚二人告别,蒋纯纯和小离来到余庆儿故居。
说来也奇怪,尽管余庆儿后来大红大紫,她却依然住在做练习生时,租凭的屋子。虽说她已经将此屋买下,可对于一个一线艺人,这个屋子还是寒酸了点。
“带着我不亏吧,不然你还得翻墙。”女孩抖了抖手里的钥匙,一脸得瑟。
进了屋,蒋纯纯四处打量。这个屋子阴气森森的,从窗子往外看,门前种着一颗老榕树。要知道,榕树在晚上,可是会有鬼魂会聚。
“这棵树看起来年头不短?”蒋纯纯指了指屋外的榕树。
“这还是余姐做练习生时种的,都快十多年了。”女孩追忆道:“种树的时候,她说可能有朝一日能用上。只是可惜的是,如今树在人亡。”
“那说明我们来早了,等到子时吧!”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蒋纯纯道:“有些物件,并不是为着生前所用。”
眼见月明星稀,蒋纯纯走到老榕树树冠下,拍了拍老榕树:“老大哥,该为你主人聚力了!”
只见榕树突然无风而动,一阵阵阴气笼聚。
似真似假间,余庆儿的魂飘了过来。
余庆儿语气幽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这倒怪哉,蒋纯纯疑惑道:“你不是才死吗?”
余庆儿叹息一声:“那人是我又不是我。”
“此话怎讲?”
“早在救小离时,我就中了咒。这十几年里,神情恍惚,像是有声音古惑我,半梦半醒间放下诸多大错。”
“是谁给你下的咒?意欲何为?”
“我不怎么清楚了,只依稀记得紫尾二字。至于目的,他们一路扶持我成名,这样才好替他们大量敛财。”
“敛财的目的又是?”
“集聚军用物资,大乱天下!”
余庆儿的魂魄开始颤抖:“我已游荡多日,魂魄已然不稳。纯,想必你也知道献祭一事,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献祭吗?紫尾一族,欲以数亿计的生命献祭,得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蒋纯纯一惊。
“听说在我们这种小世界头上,由系统统治。它们挑选天运之子,降下小系统辅助。完成任务可得进入永生之国!没这个气运的,只能靠献祭。”
我去!这东西这么难得?
“或者,”余庆儿又想了想道:“好像夺取气运之子的身体,也能获得系统。”
“好像?”
“对,是好像。不过就算是好像,他们也不会放过这种可能。毕竟,妖物最长也不过五千栽,人类更是百年之身,如何不让它们心动?”
蒋纯纯的心砰砰直跳,心道:那我得捂紧系统,否则小命休矣!
“我死之前,听说紫尾一族的巫师,算出了气运之子,好像叫什么苏醒?他们正在全力抓捕,以盼夺舍。只是这么多年,未能偿愿。”
那可不,三十年前她就死了。
“蒋纯纯,捉妖会会长是紫尾一族族长!一切因果,皆尤他而起!”余庆儿交代完全部,魂魄烟消云散。
做了这么多错事,如今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真是可叹呐!
“我就说是中了咒。”小离眼含热泪,拍了拍手中的相机道:“我都录下来了!”
“鬼魂也能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