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被剑气或是灵槐的枝条划出的痕迹,有些深深地刻在山石上,更有甚者直接将巨石劈成两半;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 俞晚所处的地方,却依然平平整整。
哪怕有剑气袭来,也被一道结界轻轻巧巧挡在外面, 损伤不到里面分毫。
于是当对战中的人都显得手忙脚乱、灰头土脸的时候,俞晚在桌边泰然自若, 甚至还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壶茶。
茶壶上画着保温符,茶水倒出来时,还冒着热气。
俞晚坐在桌边边看边饮茶,倒好像这些人和灵槐的对战, 是在给她助兴。
就这样又打了一会儿,那个一开始就喊俞晚快来帮忙的弟子,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他躲开一截抽向他的灵槐枝,本想对着那临阵脱逃的同门破口大骂,结果刚张开嘴,看到是俞晚,直接就卡了壳。
这一停顿,就没有躲开灵槐的一根树枝。
他控制不住力道,直直飞到俞晚近前,“嘭”的一声,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愣住了。
俞晚也愣住了。
“师兄!”
在俞晚和那人沉默对视时,忽然听到灵槐那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怎可放下身段,去求别的宗的人?”
还跪着的那弟子又急又气,偏生他被抽过来的时候与地面接触的太结实,即便修行之人根骨比寻常人要好,硬生生挨这么一下也不太好受。
他咬咬牙,缓缓站起身,既不愿意让同门误会,又不好意思再看俞晚,最后只能一瘸一拐往回走,
试图通过战斗,来让自己忘掉刚才的尴尬。
然而他刚转身,忽然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
好像是肉香,浓郁里透着鲜……
他的脚步一顿。
肉?
这里怎么会有做好的肉?
他忍不住回头,不看不知道,那张本来放着一壶茶的小桌,凭空多出了一只盘子。
他认得,那是蟹粉蹄筋。
当年他还没有引气入体时,经常吃这道菜。
以至于他拜入宗门多年,午夜梦回,也总会回味这一道蟹粉蹄筋的味道。
似是看出了他目光中的渴望,俞晚热情的问他,“吃吗?止疼的。”
那人忽然打了个冷战。
再看着那一盘蟹粉蹄筋时,眼神里都带出了一层惊恐。
听说与这些灵兽灵宝交手时,有时会被它们影响,催生心魔。
这些心魔因人而异,但无外乎都是本人最在意最渴求的东西。
因为心魔没有固定的东西,每个人的理解也都不同。
所以当他想起这一茬,再看着桌上凭空出现的他从前最爱的蟹粉蹄筋,他心中警钟大震——
难道说……他生出心魔了?!
每一个宗门弟子都知道辟谷的重要性,可这心魔却偏偏用这吃食来引诱他,而他还偏偏就心动了!
不,他不能被心魔左右,他不能被同门看出来!
想到这里,他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头也不回的跑回去,继续和同门们与灵槐缠斗。
……
这样的情况,俞晚也见多了,见那弟子忽然逃命似的往回跑,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又观察了一番那些宗门弟子的应对情况,有选择的摆出了几种吃食。
再然后,她问岑逸,“岑师弟,若是让你长时间的传音给别人,你最多能坚持多久?”
岑逸听到这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一直传音。”
传音也是一种耗精神力的功夫,原主因为修为太浅,并没有学习这一门。
如今听到岑逸这么说,俞晚便示意他去看刚才那个被抽的跪在她面前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