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骤然接收到如此怨毒的目光,心里也是一惊。
但随即,又理直气壮的回瞪回去。
就好像在用眼神无声的对延寂说,谁让你没有赢了俞晚,谁让你什么都听信?落到如今这幅地步,只能怪你自己没有判断力!
只是狠狠的盯到最后,云皎月也还是没有压下心中那一抹酸涩。
俞晚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她也并不是真的想逼俞晚出手,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她动不了岑逸,只能从俞晚身上下手。
若想让俞晚吃亏、出丑,就要像从前那般挑衅甚至激怒俞晚,搅乱俞晚的神智——
谁能想到,俞晚非但没有像以前一样,随便听到几句话就控制不住心神,反而还、还真的毫不顾忌,真的散了她的修为!
全然不考虑,这样一来,无极宗与第一宗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云皎月忍不住抠着身边飞毯的边儿,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儿。
俞晚在无极宗时候任性惯了,那是因为师尊会顾及着多年的师徒情分,不曾真的怪罪过她;
可她后来才刚拜入第一宗多久?
她竟然还敢这么我行我素,无法无天!
第一宗居然能忍得了她那个脾气?
云皎月和延寂各自在心里愤恨,带着他们回去的无极宗同门们,心中同样也有些生气。
他们也是在宗内通过千辛万苦竞选上的参加论道大会的名额,自然也向往着在大会上崭露头角。
争夺魁首这样的事,他们或许竞争不到,但在秘境之中,他们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时候,竟然也那么难!
如果不是延寂非要在擂台上下手那么狠,最后还没落着什么好,反而出了那么大一个丑,他们这些无极宗弟子也不会被别的宗门的弟子讥笑,更不会在秘境里处处被针对,束手束脚——
现在好了,他们就这样空着手回宗门,一定会被师父和宗主责备,现在还要费力照顾好这两个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的——
大家各怀心思,于是御剑飞行的同时还要看顾好飞毯的几名弟子,不约而同的,加快了一些御剑的速度。
当他们终于回到无极宗山下的时候,云皎月和延寂已经被颠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
一回到无极宗,站在无极宗山脚,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这样的不对劲一直持续到,有人终于发现,山下那条官道原本应该延伸向尚尧城的地方,空了。
“我是不是看错了……”有人不敢相信,“尚尧城怎么没有了?”
“我去看看!”有人付诸于行动,御剑跑了一个来回,脸上满是惊疑,“真、真的没有了……”
大家面面相觑,说什么也想不通,好好一座城,他们离开的时候,城还在,怎么如今回来了,城却没有了?
太邪门儿了!
“先回宗门吧。”
延寂一脸疲惫,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根竹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山上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大家心中都带着疑问,上山的脚步便也跟着快了不少。
然而等走到山门处,他们又发现了新的不对劲。
“这山门……”
眼前本该是巍峨高大的山门,此时已经全塌了,断裂的柱子、碎成极快的石头等等东西堆在地上,直接堆成了一面墙。
他们费力的从周围找着落脚点,这样一路走,一路看,只见宗门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有些地方能看出明显的被劈焦的痕迹,甚至在有些更加破碎的地方,还有冲天而起不知燃起多久的火光……
“这是……”
云皎月也有些震惊,她不敢相信眼前就是无极宗,她站在原地辨了辨方向,猛地往仙灵殿的方向跑去。
路上偶尔会看到有弟子在艰难的清理路上的残骸,云皎月也顾不上去问,当她终于跑到仙灵殿前的时候,看着同样被夷为平地的仙灵殿,还有那个满头的血已经凝成深褐色,早已没有了声息的寻亭长老时,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一地瓦砾上。
“师尊!弟子回来了!”
仙灵殿内毫无回应,过了好半天,才从旁边走过来一名弟子,战战兢兢看着云皎月,“小、小师妹?你们回来了?”
“师尊呢?师尊在哪里!”云皎月一把抓住那弟子的衣襟。
那弟子被吓了一跳,慌忙一指后山,“宗主一直在后山!”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云皎月得到了君离的位置,便又问出了心中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