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的一番动作受阻,此时身前又拦着一道怎么也打不破的结界,让他更加恼怒,他试图挥剑, 但掺杂了魔气的剑意劈在结界上,除了能看到四散迸出的火花,连一道裂缝都不曾出现。
他隔着结界看被岑逸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俞晚, 看不到, 只好分出一点心神来,努力辨别眼前的这个碍事的人。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当铺?
问出口的同时, 君离好像想到了一件事, 好像他也曾在类似的情况下, 被这个人用一道结界挡住——
然而他才刚刚开始回忆,就觉得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好像有什么阻隔在里面, 让他只要一做出思考的反应,就觉得头痛非常。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岑逸看着君离这幅样子,冷笑一声, 满是不屑,“亏得你也是一宗之主, 那么一点打击就受不住,竟然心神不宁到让魔气有机可乘!”
他手上捏诀,凭空召出一口钟。
巨大的铜钟罩在上方,钟口刚刚好将君离囊括在内。
没有人敲钟, 但却有钟声响起,声音并不算大,但听在耳中,却觉得那钟声牵动心神,一颗心都似是在跟着微微颤动。
直接受钟声冲击的君离,反应最是强烈。
那钟声带着清洗神魂的力量,而他体内早已布满魔气,随着钟声不断的响着,他只觉得自己的体内似是有一只手,在拼命扯着他的经脉和灵根——
那只手似乎也是痛苦极了,一边挣扎,一边想要逃避。
最后,它握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君离在一片撕心裂肺的疼痛里,听到耳边响起另一道有别于钟声的声音,同样的饱受折磨,濒临崩溃:
“君离!让它停下来!”
君离没有动。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他现在就连抬起手的动作都非常艰难。
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他的手狠狠的抖着,甚至都捏不出诀。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艰难的勾着手指,在虚空颤颤巍巍的,画下一笔一笔的符文。
捏诀引不来雷咒,那他就画一道——
天边隐隐传来雷声,他起手,竟就是一道极为耗神的雷咒!
这样的动作,虽然隐蔽,却逃不过岑逸的眼睛。
岑逸抬起头,好整以暇看着半空,之间一道极粗的雷破开云层,朝着他猛钉下来!
但这并没有让他变了神色,岑逸也开始在半空写下符咒,当最后一笔落下,就见原本飞速俯冲下来的那道雷,忽然改了方向,“哐”的一声撞在了悬在君离头顶的铜钟上。
一道巨大的钟声,几乎响彻整座稷山。
俞晚下意识捂住耳朵,但那钟声虽响,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她便放下了手,又看向首当其冲的君离。
君离还维持着要破开结界的动作,下一刻,他的眼里忽然留下两行血泪。
随即就跪在地上,不动了。
“宗主!”
一声招呼,让俞晚下意识回头。
在看到带着一队人赶过来的封衾时,她才又放下了心。
封衾扇了扇面前的黑气,一抬眼看到半空中的那口铜钟,愣了一下。
“好大一口钟,难怪整座山都听见了。”
岑逸一挥衣袖,将铜钟收起,不甚在意地道,“嗯,你炼废了那么多灵宝,也就这口钟还能用一用。”
封衾有些不满,“嫌弃我?嫌弃你就别用啊——”
岑逸甩给他一个眼神。
封衾掩饰性的咳了两声,自觉带着身后的弟子修补周围法阵。
俞晚还拿着那把苍梧,见岑逸朝她走过来,便伸手递过去,顺带一指还在那边跪着不知是个什么情形的君离,问,“他……怎么办?”
岑逸接过剑,连看都没看君离一眼,“入了魔,得带回去慢慢审。”
确认了她毫发无损,才另起了一个话题,“我还要在这里修补法阵,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先回去?”
俞晚看了看周围,魔气几乎已经散了,还剩下数量及少的魔物从水面钻出来,但出来的都是这些毫无神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