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觉得这奇怪的做梦能力挺鸡肋的,能梦到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根本没意义呀,现在一看,如果能带福生去看看叶四,福生应该会开心的吧。
叶四的孩子已经出生,叶四蓄起了络腮胡子,辛苦的劳作让他面庞黝黑,根本认不出那是曾经俊俏的少年郎,但是叶四脸上笑容更多,他跟柳无眉改名换姓抚养孩子,叶四改名叫叶金山,柳无眉改名叫江枣花。
谢小玉心想,这名字和大哥大嫂重了,该不会大哥大嫂就是叶四和柳无眉的转世吧,可太巧合了。
她和福生站在篱笆院外,福生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婴孩,唇角竟然牵起。
谢小玉都惊呆了,福生会笑了,老天,虽然是在梦里面,但是她看到了!
***
总算在下雨之前,给早稻都收割晾晒收进了谷仓里,接下来也不轻松,要把田犁好,等着插秋季稻的秧苗。
不巧,这时候队里的耕牛病了,耕牛可是生产队宝贵的财产,犁田耕地都少不了耕牛,三队一直是先进生产队,这头耕牛功劳不少,可不能有事。
为此,队长去请了一生产队的廖兽医过来给耕牛看病,廖兽医说这耕牛看不好了,还是重新买一头,别耽误了耕种。
一头耕牛多贵啊,而且这头耕牛为三队辛苦劳作好几年,都有感情了,怎么舍得不救。
三队的队长急的嘴里起了一寮的水泡,跑去县城找畜牧站,县里畜牧站的值班兽医,是廖兽医的侄子,说他叔都看不好,他过去也看不好,这外头大暴雨的,他不肯为一头看不好的耕牛冒雨出诊。
全队没几家能睡得着,没了耕牛,怎么犁地呢,大家围在牛棚里束手无策,焦急的不得了。
王二赖叼着稻草,他是来看热闹,眼睛还在几个年轻的小媳妇身上打转,怪让人讨厌的。
他道:“队长,病死的耕牛卖不上价,不如宰了让全队一家分几斤肉吧。”屠宰耕牛是犯法的,但是病死的耕牛没人管,王二赖想不能浪费啊。
江怀山赤红着眼睛,拿锄头给王二赖赶走。
福生蹲下来看了耕牛的眼睛,又看了下耕牛这几天吃的草料,站起来说道:“能治。”
廖婶子斜看了眼福生,不满的说道:“谁让这个傻子进牛棚捣乱的?”
廖婶子是一生产队嫁过来的,她爹就是廖兽医,她爹都说治不好,叶福生这个傻子添什么乱呢。
谢小玉瞧着那耕牛无辜流泪的眼睛,心里好难过,这些可爱动物有什么错?
廖婶子的媳妇给耕牛准备的草料不干净,才让耕牛生病的,这些,是谢小玉昨儿晚上在梦里看到,几天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梦里面,这头耕牛病死了,生产队从一大队买了一头出生几个月的耕牛回来,又被廖婶子的媳妇给喂生病了,队长找了畜牧站另外的兽医,才给小牛救回来,可是这头正值壮年的耕牛没机会活下来。
谢小玉也不知道这个做梦是不是她的金手指,如果是她还蛮开心的,至少可以让福生看到叶四后来幸福的生活,可以提前救队里的耕牛。
谢小玉忙问道:“福生,你要怎么治?”
“采药。”
那就要上山了,大河村后面的山上,确实有不少草药,山里的动物生了病,自己会找了草药吃,从古到今,草药的种类样子是不变的,福生认得。
谢小玉看着外头的大雨,担忧,“现在是晚上,又这么大雨……”
“没事。”
福生拿着手电筒准备走,以前他的生存环境比这恶劣多了,现在还有手电,可以照亮的东西,那时候,他们冒着大雨在深山老林里奔跑,身后还有追兵,现在只是找个草药,不碍事。
江怀山拿过雨披,追上去,“福生,我跟你一起去!”
福生回头,“你,碍事。”
江怀山脸上诧诧的,福生是给队里的耕牛找草药,万一他再出点事,他对不起福生新娶的小媳妇、也对不起高芬婶子。
只有谢小玉懂福生的意思,江怀山跟去了,福生还要花精力照顾他,而且福生奔走的速度,江怀山撵不上。
谢小玉跟江怀山解释了,福生只是不善于表达,半夜上山这样危险的事,福生的意思他一个人去就好。
而且福生已经消失在雨幕里,江怀山想撵也撵不上。
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多小时,高芬见福生和谢小玉还没回来,跑来牛棚找人,听说福生一个人冒雨上山,脸都白了。
廖婶子看高芬的窘迫模样,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当初,她看着福生能干,就跟高芬说,让福生招亲到她家当上门女婿,高芬没同意,她当时还讥讽高芬,一个傻子,当上门女婿怎么了,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
后来高芬给福生娶了不要彩礼的谢小玉,还狠狠的讥讽回去,说她家福生要娶就娶最漂亮的,小玉还是知青呢。
廖婶子道:“阿芬呐,你家小玉这个儿媳妇可真没良心,福生要上山,她也不拦着。”
谢小玉心道,这女人怎么回事,巴巴的来挑拨婆媳关系,挑拨嘛,她也会啊!
谢小玉道:“娘,都是廖婶子的爹不肯给我们队里的耕牛治病,福生无奈才上山,你们说廖婶子的爹什么意思嘛,我们队里的耕牛病死,对他们一大队有什么好处呢,江队长连畜牧站的兽医都请不来,要是有兽医在,福生也不用夜里上山,他为集体办事,怎么还不落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