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吗?”岑渺的耐心极其好,她将棋盘上的白子,一粒一粒收入棋篓中。
“还来?我们总共下了4盘棋,你次次都是中盘胜不说,还局局都是指导棋。”白野年从棋篓抬首,愤愤不平,仿佛岑渺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
“你简直就是过分!”
白野年是华国围棋坛的新人王,除了陆景寒他是实在下不过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折辱?
岑渺才不过学棋两月,他是从小就学!可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盘盘棋被碾压!
耻辱,实乃他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棋完。
叶言星才过来拍了拍白野年的肩膀,“今晚的看棋我们还去不去?要去的话,就要趁早。”
“什么是看棋?”岑渺实在是不懂。
叶言星便笑着解释:“就是去外面看其他人下棋。陆老师总教导我们不能够总局限于棋院,大部分的时候也要走出去看看百姓的对弈。”
“哦,原来是这样。”岑渺站起来,“我去换个衣服,和你们一起去。”
叶言星开心笑道:“好,我们等你。”
就在岑渺离开后不久,司空芷就出来了。
叶言星刚想说话,就被司空芷打断,她傲气的抬了抬下巴。
“我和你们一起去。”
叶言星:......
师姐,这大可不必啊。
*
城西的一家小棋室。
棋子碰撞棋盘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
客源满座,到处都是下棋的人。
叶言星一行人进来,立刻熟门熟路的找了一个位置站着。
岑渺也跟着站了过去。
今天的人格外的多,人们似乎都分外紧张中间的那一台棋。下棋的人,是一白发老叟,对手却是个黑色卷发的年轻男人。
老叟明显被目前的棋势难倒,他拿着块帕子不断擦汗,目光则紧紧盯着棋盘,捏着棋子思考下一步下在哪里。
年轻男人脸色明显不耐烦,他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台面,用着不太熟练的华语催促。
“快点懂吗?你们华国人都是这样么?下棋下这么慢?”
老叟被说的不好意思,才放下一子。
年轻男人看着棋盘,轻蔑的笑了,他看向周围的人,“这就是你们这棋室最厉害的人?不过如此。”
棋室的老板再也忍不下去,“钟阿伯下了十几年的棋,他的水平确实是我们棋室最高。”
“但小伙子,有句话我也要劝劝你,你的水平明显就已经定段。我也不去问你几段,钟阿伯他只是业余爱好,你如果真想要找厉害的人下,那就应该去棋院找,去和定了段的职业选手下,那才叫真正的厉害。”
这话说完,周围不少人附和。
“对啊,你厉害你找职业棋手下棋去。你在我们这业余的人里找什么存在感!”
“职业棋手欺负一老人家,你就是不要脸!”
“啊呸,就你这棋品,我看你也别下围棋了!”
棋室老板和周围人的一番话,却没有气着年轻男人。
池谷拓神情隐隐得意:“有人和我说,华国民间高手如云。我就特意过来见识见识,你们城西的棋室我已经走了一半,质量不过如此。”
“还有。”池谷拓点了点棋盘,指着钟阿伯的棋毫不留情的嘲笑,“你这棋路是仿的国手苏咎安吧?烂,实在是下的太烂了!没想到这苏咎安的棋被后人下出来,竟然如此烂。”
钟阿伯被气得手都在发抖,浑浊的眼底含着泪,哽咽道:“我研究苏先生的棋法一辈子,就算是烂,那也是我烂,不关苏先生的事!”
“当年你们华国有个苏咎安,下赢了日国的超一流棋圣。这一千多年过去,我们棋圣的棋法得以延续下来,你们这位苏先生却彻底销声匿迹,就连棋都得需要后人从其他人的对局上找。”
“华国的围棋落魄至此,真是可笑。”说完,池谷拓便将棋盘上的子全数收进篓里,“现如今看,我来华国,还真是来错了。”
这时。
人群里的白野年出声呵斥:“他还没有认输,你凭什么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