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还不对。”
这个方法不研究明白,就等于原子|弹的第一步就废了,普通化学爆炸和核爆炸有着天差地壤的区别。
所有人都苦苦想不明白。
这时,李芳同志端着个锅子,弯着腰进了门,她看着大家笑了笑:“都饿了吧?快来我给你们煮了一顿人造肉,赶紧趁着热乎吃。”
十几名同事早就饿了,听到有东西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岑渺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碗,脑子里还想着刚刚计算的公式。
同事们喜气洋洋地端着碗,排着队接汤。
老秋端着碗笑眯眯道:“你们别说,这干着活再来一碗汤,简直舒坦!”
其他同事笑呵呵地说是。
轮到岑渺时,她站在锅前,眨了眨眼睛。
大铁盆冒着热乎气,里面哪有半点肉影,全是一大堆杨树叶子放在一起煮,熬成了一锅水。
李芳见她过来,忙笑:“咱们的岑同志可是脑力活的大功臣,必须来多点!”
说着,李芳给她装了满满一大碗汤。
“谢谢。”岑渺微微一笑。
她抬起头看周围的同事,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每个人都笑眯眯的,将一碗苦树叶汤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个个互相打趣。
“喝完人造肉,得干活三个小时。”
“那可不是,这人造肉可是好东西,比酱油水饱肚多了。”
“明天想吃什么?明天我去5公里外的地方抓蝗虫去,烤着吃也挺香!”
“那地方不是有老乡种的菜园么?这年头有棵菜不容易,你得小心点,别抓着虫,给人菜踩坏了。”
“不会不会,抓了虫就走。”
这年头就算再饿得发狂,他们也绝对不会去偷别人的一粒粮食。
岑渺仰头喝完汤,树叶的苦涩一直流入喉咙,味道堪比中药。
突然,她发现角落里还有个人没动。岑渺抬腿正准备去喊,却被张晓夏拦住。
张晓夏看了看那个青年,解释:“他叫杜康成,是我们所里的积极分子。”
“喊他过来吃饭呀。”岑渺稍微有点不解。
“我们都习惯了。”张晓夏摇头道,“每次饭点他都不准,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算资料,同事去喊他,他完全就屏蔽了声音,听不见。”
说道这,张晓夏小声道:“只不过,他真不是故意的,我们发现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就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那也不行,计算量那么大,多少要吃点。”
“杜康成是南京人。”张晓夏难受地咬了咬唇,眼眶微微泛红。
“家里人……都死绝了。他是村里唯一跑出来的人。”
气氛瞬间沉重。
这时,刚吃完擦嘴的老秋端着一碗汤向杜康成走去,然后杜康成抬了下头,拿起碗喝完,又继续算公式,老秋才将碗拿走。
角落里,骨瘦如柴的青年还在算数据公式,他腿上放着纸,佝偻着背。
他的手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沓纸。
可他仿佛不知疲倦,推演公式一遍又一遍。
在这一刻,岑渺明白了他的执着。
基地的日子很辛苦,每个人的任务量都很大,可没有人抱怨过。
夜晚。
岑渺躺在床上,刚睡着没多久。
突然一人高声大喊:“不好了!军用帐篷被冲走了!”
岑渺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所有的实验用具都在里面,包括刚刚蒸煮好的炸|药。
她连忙翻滚起身,鞋子都还没穿好,就急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