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夫人恨不得吃了她,如今证据不足,那边还没有派人来滴血认亲,她还能咬死孩子是沈从良的,还能咬死自己的是受冤的。
可她知道,这事情撑不了多久了,一理滴血认亲,所有事情都将浮出水面。
届时,只怕沈二夫人会杀了她!
林家早就不管她了,原先老太太还愿意认她,不过是因为她给沈家生了个孙子,所以身份还能当一个合格的亲人,可现在,只怕林老太太比沈二夫人还希望她死。
偏偏这个时候朱家也出事了,她如今见不到世子,根本不知道朱家是什么情况。
所以只好找了银子雇人盯着侯府,一听说沈从白回来了,她立刻就过来了。
可是,她还是错了。
从头到尾,林雪芙就没有想过要帮她。
她不由想起了那个梦,梦里头,她是风光的国公府世子妃,上京第一才女,荣贵无双,她一步步地算计着林雪芙,将林雪芙逼入死路。
如果那些真的是前世,那么她此刻,算是报应吗?
……
朱家的事情牵扯甚广,兹事体大。
帝王震怒,命大理寺与刑部彻查。
这些年风光无二的国舅朱国公锒铛入狱。
入狱第五天的时候,朱国公请求亲自面圣未果。
入狱第六天的时候,朱国公突然间开口说要坦白招供,但在招供前,他想与大理寺卿沈从白私下说些话。
沈从白一身暗朱色官服,清俊含笑,手里提了一壶酒,一盘花生米,缓步走进牢中。
男子一身清贵,闲步如于庭,倒叫人觉得他当真是来会友,而不是来狱中审人。
看向了朱国公,虽被关几日,身上衣发已乱,但朱国公犹坐姿稳正,一派威风不减往时。
只不知,他还能撑得几时?
沈从白勾笑,“国公爷。”
“沈侯爷。”
朱国公看向了沈从白,眼神凌厉。
沈从白却仿若未见一般,只从容地把地上的稻草推至一旁,清了一小块空地出来,随后便席腿在旁坐下
将酒与花生米摆好,又亲自斟了两杯,“国公爷,喝一杯吧。”
朱国公接过了酒,一饮而尽,随后冷笑,如蛇般的眼神,直盯着沈从白,“沈侯爷好手段,令朱老佩服。”
沈从白玉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捻着酒杯,轻轻地转着,俊颜上,一抹淡淡的笑,似有若无,对于朱国公的话,不置可否。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朱国公又问。
沈从白依旧没有开口,只缓缓地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香,有些上头。
他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丝变化。
朱国公又接着问,“我有些好奇,你是何时开始策划这些事情的呢?”
沈从白一副不解的语气,“朱国公究竟想说什么?”
朱国公一听他的话,便知沈从白心机沉,便是这一刻这儿没人,他也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可这一次的事情,他却知道,一定是他设计的。
也怪他,早就知道沈从白在查当年沈华去世之事,他却一直没下死手。
“你与你父亲当真很像,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手段过人,查案子的时候,当真是半分细节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当年我本不想对他下手,我甚至也从中找了人与他商量,想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事情,不要闹僵,大家都好,有钱大家还能一起挣啊!可那倔骨头偏不听,非要查个水落石出,非要把我揪出来!”
朱国公说到这里,恶意地看了一眼沈从白:“无奈,我只好先下手了,哎,当时本想给他一个痛快,谁知他也是命不好,非要抵抗,听说死前,还受毒药折磨了五六天才咽了气!你说他要是当初答应与老夫合作,何至于这么惨?何至于累得侯夫人也心伤随他而去?”
朱国公刻意提了沈老侯爷当年死时的情形,又提了沈老侯夫人,就是想逼得沈从白恼火起来。
人只有失去理智,才能激出有用的东西。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沈从白,沈从白可不是那种黄毛小儿,任他激几句就会露出破绽。
虽说这儿是刑部,可是大理寺这些年与刑部协理的案子太多了,以至于沈从白对于刑部这里的每一层牢房,都知之极深。
这样的一间牢房,向来是关押重犯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