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爷真真是个性情中人!
只是林博峰才转身寻人去置办酒席打算晚膳宴请侯爷,这侍候侯爷的丫鬟就来禀说是侯爷一个人去赏景,不让人跟着,这会儿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林博峰只好出来找寻了。
“侯爷与你三妹妹在一块。”林大爷回了一句,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气。
“这,不妥吧?”林博峰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有何不妥?”林大爷老神在在地看向了儿子:“博峰啊,你是担心侯爷的人品吗?”
“自然不是,侯爷的人品极好!”林博峰眼下对沈从白那自是尊敬不过,又怎会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但是他还是迟疑地说道:“只是男女有别,恐对三妹妹不好。”
林大爷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儿子:“这是在咱们自家,你妹妹领着客人在园子里赏景这有什么,再说了,若是能得侯爷青睐,觅得一门好亲事,于她可是好事一桩。”
林博峰想了想,虽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但是却一时也无从反驳,点了点头,与父亲一同从另外一条路,直接绕过了沈从白与林雪芙,从他们后头慢慢跟了上去。
林德才自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隐密,但是他虽躲得极时,但是他身后带着的两个小厮却没有及时躲起来,林雪芙可是瞧了个正着。
她心里一阵暗笑,这位爹爹,在这方面,与她那位祖母,真的是十成十地相似。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沈从白,就见他眉目清冷,抿唇不语,显然还是不悦,但是瞧着像是没有发现。
她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外人眼里,她与林德才就是父女,这事情要让沈从白瞧见了,以他的聪明,自然是猜得到什么的,那还真真的是丢人到底,他指不定还觉得自己是欲擒故纵呢!
走着走着,林雪芙就发现沈从白拐了个弯,那方向,并不是去正堂的路。
她于是喊了句:“侯爷。”
沈从白止了步,回头,一双细长的眸子,淡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三姑娘有事就先回吧,到了这儿,本侯识得回去的路了。”
“这路是错的。”林雪芙道。
沈从白淡冷冷回了一句:“错吗?这不就是出大门的路?”
林雪芙:“您不是要回去找我大哥哥吗?”
沈从白早闷了一肚子的气,这走一路,他看她这就不是避闲,根本就是避嫌!
他就算是个陌生的客,做为待客之道,她也应当是会聊上几句,可她一路就恨不得他不要开口……就恨不得赶紧把他给送走!
亏他一大早就心心想着来见一见她,结果这没良心的小女子却根本就是对他嫌弃得不行!
沈侯爷几时曾受过这样的怠慢,越想越觉得窝火。
“不了,本侯也不是那等子不识眼色之人,也请三姑娘放心,本侯以后,万不会不请自来了。”
本来老神在在的林雪芙,听完他这句话,直接愣住了。
她抬着头看他,檀口微张,一双水眸微微瞠望着他,“侯爷……我做错了什么了?”
“三姑娘没做错,是本侯错了。”
林雪芙听他那夹枪带棒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也没有做什么啊,不就是没带他去看看白梅吗?至于恼火成这般吗?
他还能再小气一些吗?
但她不敢这么说啊,这会儿,还得想着办法,哄一哄他才是,至少得哄得他再留会儿,父亲与长兄都十分敬畏这位侯爷,万不能让他在自己的手里离开,要不然,父亲长兄怪罪起来,她都交代不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这一处正好是一片小松林,四周无人,她眼波一动,声音不由就软了几分。
“不就是没带你去看白梅吗?你至于这样吗?我自小在许州长大,与家中父亲长兄皆是不亲厚,这才回家里生活,处处小心,如履薄冰,侯爷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林雪芙说着说着,也不知怎的,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不由得悲从中来,眼眶一红,那泪珠儿便跟金豆子一般,在脸颊上滚了滚就落下。
“你这般气咻咻地说走便走,倒是觉得无甚,可我要怎么跟父亲兄长知道,他们要是觉得我惹您生气了,肯定得罚我了……”
沈从白在大理寺审案,可没少见人哭泣,便是那些再好看的姑娘,在他面前哭成个泪人,他也不会心软半分,要不然也不会叫人说是冷面冷心。
但这会儿,他却是见不得面前这小姑娘哭,明知她就是装装样子,可真见那金豆子落下,他心一下子就软了。
眼下就是她要什么都给她,只求她不要再哭了。
他蹙着眉头,连忙说道:“莫哭了!我不走了!”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那小姑娘哭得更带劲儿了,那金豆子就跟不用钱一般,倾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