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芙未想到林雨兰竟然这般心急,她才离开她立时就让人去查了。
不过崔家与国公府订亲这件事情,早就是传开了。
这下子该是林雨兰急了。
“你让小喜这阵子好好盯着,有什么动静及时来回我。”
“姑娘放心,奴婢都交代了,只是姑娘,咱们要不把四姑娘需要的药拿给她,奴婢瞧着顾妈妈能力一般,就怕买不到那些药。”
“不必。”林雪芙摇头:“这事情咱们绝不能再插手,以免将来事发让人发现与咱们有关,慧姨娘嫁给二爷这么多年却依旧有宠在身,手段绝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事情,以她的能力,想办就绝对能办得成。”
小菊应了一声:“是,姑娘。”
“忙了一天,你与环儿早些洗漱了也睡吧。”
小菊退下后,林雪芙也没有入睡。
也不知沈从白今晚会不会过来,她也不敢换上寝衣,只着了绵软的常服,坐在床边上等着。
闲的时候,便继续她的绣活,送与二婶的帕子快要绣好了,她最近还得上街去挑一块好的面料和花样,给老太太赶制一件亵服。
素手如玉,拿着器具轻轻地挑了挑灯线,明亮的灯火晃动了一下,一簇儿火苗就涌了上来。
她恍了会神,前世的事情,就像是一条随时会勒住她的脖子的白绫一般,时刻就悬在她的脖子处,就算眼下处境大好,她也全然不敢放松。
这诺大的京城,权贵横流,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子,林家与她虽有血亲,却无相处之情,真要出了事情,他们也是可以眼也不眨地舍弃她的。
沈从白这一夜没有过来,她到了时辰,便熄了灯睡下。
只她却不知,在她睡下过后,沈从白就过来了,夜里出去办了事情,他刚刚回城,带着一身寒意与疲惫,回来的时候,却不舍得直接入侯府,反而是入了这地龙烧得暖洋的寝室。
可真来了,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雪白娇颜,他只是驻足看了会儿,也舍不得吵醒他,转身就又走了。
他开窗的动作仔细小心,为了避免外头的风雪袭入,动作快且一直拿着身体挡着,是以睡着的林雪芙并未察觉。
直到天明起床,环儿为她更衣的时候,才瞧见了她摆放在床头的衣服上,那一瓣落下的花瓣,才觉得他应当是来过了。
在暖和的房间烘了一夜的花瓣,早萎卷起来,她想扔掉,可是不知怎的,最后却还是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而后,悄悄地,放进了自己的香囊之中。
之后的几夜,沈从白都未过来,又或者是似那一夜般,过来了,但是她睡着了并不知晓。
听大哥哥说,大理寺事情多了起来,各地送上来的案卷要整理要归档,沈从白忙得不沾床,白日黑夜里都住在了大理寺。
林雪芙心想,这样也是极好,少见面,慢慢淡了这关系,她也能少一份顾虑不安。
很快,便到了古家长孙的百日宴,古家早早就把请贴送了过来,因着两家的关系深,邀的是林家合府。
林老太太最是好面子,林雨兰的事情,到底是一直捂着,这会儿再不带出去,恐让人闲言碎语,犹豫再三果然还是一并带了去。
至于林仙之,自是更不用说了,也是带了一并过去。
后门处,六辆马车早早便已经准备妥当,各院的主子们也都华服盛妆,就聚在那儿等着老太太过来。
林雨兰与林仙之都是被禁了足,来得最是晚,也是巧了,两人竟然时间掐得准,半道走到了一起。
林雨兰挑衅地看着林仙之,故意说道:“二姐姐这气色瞧着真差,那么厚的粉也盖不住你的憔悴,看着真让雨兰心疼。”
林仙之现下的气色其实已经好了许多,自打崔淑柔说了要让世子娶她当平妻后,她心情一好,也盼着这次古家的宴会,倒也好生养着。
但这段时间终究伤了底子,瞧着还是瘦得过份,难掩憔悴。
但是她打小就凌架于林雨兰之上,自不甘让林雨兰这般耻笑,又想到林雨兰得意这会儿,将来还是要被自己踩在脚下,不由淡淡地说了一句:“林雨兰,你不必如此得意,人生的路这般长,谁又知道走到最后是个什么样呢?”
“哼!”林雨兰一听这话也跟着笑了:“可不是!”
两人的针芒相对,直到看到老太太这才停了下来。
林老夫人严厉地看向了她们:“今日古府长孙百日宴,请了不少贵客,你们都得给我守好规矩,莫丢了我们林府的脸面!”
“是,祖母。”众人都齐齐地应下,而后这才分着上了马车。
古府离林府不远,古大人的外祖也是平州人,与林家是邻里,且外祖家祖上与林家祖上也有些姻亲关系,据说古大人年少那会儿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曾受过已故的林老爷子的恩惠,后来,林德才入京的就职的事情,古大人也出了不少的力。林家进京后,两家人就一直走得很近。
加上上辈子,古府林雪芙是第二次来了。
上一辈子,古府就是她恶梦的开始,正是在这一场百日宴上,她被算计了。
这一世,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只是,事情里的角色,却是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