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天眼的五公主追凶实录——小鱼羡
时间:2022-01-26 07:35:30

当下张三思一听说,真的慌了,犹豫再三还是跑去找了三公主,说丢失了关键证物,他得在第二日上朝时当着百官的面向皇上请罪,到时候书房中的丑事就兜不住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三公主不归还证物,到时候朝上就不是家丑的问题了。威胁的话说到这份上,三公主不得不服,含恨让侍女拿出了那枚断簪。
“张大人无需再查。”朝云公主面露愠色,“这枚簪子是我的!”
啊?听到这里,朝花有些发懵,案发当日书房里有一枚属于三公主的金簪?难道是她在出发去寺庙找高僧之前,曾经到过书房?
“那枚簪子并非是三公主掉落的。”张三思高深莫测,轻摇脑袋。
关于三驸马在书房暴毙的案子,张大人嘴上虽然一直没说,实则却对三公主起了疑心,尤其调查后发现这对夫妻暗中存了些芥蒂。以朝云暴虐的性子,如果抓住了三驸马出轨的实证,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当时听见朝云公主亲口承认这枚断簪是她的,张大人内心有些小激动,只不过在公主面前还是装作不动声色,双手高举接过首饰盒的时候,三公主的贴身侍女彩凤匆忙赶了过来,说了一条让在座的都大吃一惊的消息。
“这簪子不是朝云公主的?”朝花张口结舌,这反转来的也太快了。
张三思解释道,三公主最初见到那金簪,想当然地以为是驸马拿着她的首饰去讨好新欢,心肝寸断,也就没仔细检查。
三公主爱美,各种头饰不下百余件,首饰戴了一次便收起来。幸亏贴身女官彩凤为人心细,翻出了厢房中上锁的箱笼,发现那枚完好的簪子还躺在其中。
将两枚簪子摆在一起就能看出不同,三公主的那枚因为长时间不佩戴,依然如新,而断掉的簪子略显陈旧。
“所以这簪子是……”朝花立刻反应过来,是三公主同胞姐妹,四公主的!
张三思从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猜了出来,也就不继续卖关子了。
“这簪子是两位公主的母后在生前所制,一式两份,花蕊的颜色略有差异,只因这枚簪子摔碎了,三公主第一眼没发觉,这枚不是她的,而是四公主的。”
天啊。朝花揉了揉眉心,四公主这是先去见了三驸马,又去找了二驸马?!她还专门挑姐姐们不在的时间去。这哪里像是恐男症患者?简直是个姐夫打卡狂。
“五公主,请吧。”张三思客客气气,朝花也不好推辞,回头看了一眼冷宫。她相信萧琰足以应付卫大人那个草包,先去查案要紧。
两人边走边聊了起来。
“张大人,三公主知道这事之后,没什么反应?”
“恕下官无能,当时只着急取回证物,没注意观察三公主的反应。”
张大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刚直不阿。
朝花叹了口气,张大人也太板正了些,如果是她在现场,肯定会仔细查看朝云公主的微表情。
张大人还是不擅长聊天,走着走着就又沉默下来,路上也没什么风景,朝花干脆在心中把第二案的案情捋了一遍:案发当日的早上,三公主出宫找高僧祈福,三驸马遣散了服侍自己的宫人,独自留在书房中。
然后不知他用什么法子招来了相好的对象,两人颠鸾倒凤之际,被凶手闯入书房刺死,又砍掉了头颅。
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目睹,也不知道那名凶手是怎么闯进去的。
现在还知道了,四公主也曾经进过二驸马的书房……
等等,她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两具尸体吗?凶手留着那名相好的女子做什么?还多个目击证人,又或者人已经被杀,只是尸体被抛到别处没有被发现?那女子十之八九是宫里的人,但眼下并没有报失人口。
那名女子会不会就是凶手?!或者是四公主……又或者那名女子和四公主是同一个人?!
朝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相比这种可能,她宁可相信四公主是凶手。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张大人说了一句,“到了。”
柔嘉宫从外面看起来,和三公主的梦尧宫宛若双生,据说这两处宫殿是钱皇后在生前找工匠帮她们姐妹画好的图纸,希望两个孩子不会觉得自己偏心。
三公主比妹妹大了两岁,就在四公主两岁多,三公主不到五岁的时候,钱皇后一日傍晚在赏花时失足跌落碧花池,溺水而死,留下了一对姐妹花。
朝云公主出落成一个大美人,性格张扬外向,妹妹朝星却相反,极为内敛。而四公主自母亲死后性格越发古怪,连姐姐也不太喜欢她。
而且这对姐妹似乎对皇储的身份都毫不在意,也无心争夺皇位。
知春一直远远地跟在朝花公主和张大人的身后,眼见他们二人停下了,快步上前,拿出宫牌,拍了拍柔嘉宫的宫门。
里面有人应了,拉开半扇门,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五公主宫里的女官,再一看她身后的朝花公主,赶紧走出来把大门全部拉开。
“参见五公主。”守门的宫人端正地行了大礼。
“四公主在宫里吗?”朝花脚下没动,上次跨进这道门槛时,她还是被人抬进去的,多少留下了一点阴影。
“禀五公主,我们公主去练功了,还没……”话音还未落,那宫女的脸色一变,赶紧朝着朝花的身后迎了过去。
耳边一阵疾风带来了熏香的气味,朝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四公主回来了。
朝星公主恰巧今日也穿了一身紫色裙衫,裙裾飘飘,原本脸色就略微显得不快,等看见门口的朝花和张大人,脸拉得更长了。
“张大人,何事来访?”
“禀四公主,下官有个东西请您辨认一下。”
“拿出来。”
“这,四公主,在这里似乎不妥。”
“怎么,你还想进柔嘉宫?”
“下官倒不是这个意思……”
朝花看着四公主刻意避开自己,只和张大人搭腔,也不生气,就站在一边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
正好在这时,四公主身边的侍从赶过来,停在她身后,垂下的手中有一个红木制成的食盒。
食盒?朝花眉心一动,扭头看了一眼之前四公主过来的方向。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四公主和自己一样去了天牢,看她这副沮丧的样子,估计是因为卫大人在里面审案让她吃了个闭门羹。
难怪这么淑女的打扮,还骗自己说是去练功。
朝花暗中闷笑,赶紧低下头掩饰一番,却被四公主犀利的眼神抓了个正着,她原本心情不好,立刻火冒三丈,把矛头转向了五公主。
“你为什么要来?”
“我和张……”
“你又是什么东西,在掌禁司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跑到我这里审案?”
她愣了愣,看清了四公主冷若冰霜的面色,淡淡一笑,眸光清明,“你受了气,就迁怒别人吗?”
“你?!”四公主被呛得脸色一阵青白。
“皇上同意我和掌禁司几位大人讨论案情,今日张大人有物证来找你问询,我和大人在天牢面前遇见,张大人诚心邀请我一起,怎么?你若是不满意,我不说话就是,赶我走倒是大可不必。”
她故意把“天牢”二字咬得清楚,果然看见四公主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你去天牢干什么?”四公主果然问了。
“去那种地方自然是探监的。”
“你去探谁?!”
朝花摇了摇头,不想回答,她可不想惹丧失理智的女人。
故意往张大人身后走了几步,“大人,既然四公主不介意在这里辨认证物,您就拿给她看吧,我给您做个证,她要是中途发了脾气,就算她言而无信。”
张三思有些无语,四公主和五公主明明是同龄人,行事为人高下立判。
他犹豫片刻,从袖中抽出半截首饰盒,就听见四公主冷笑一声,拂袖转身,跨进了宫门。
“这?”掏东西的手停在半空。
“走吧,张大人。”朝花笑笑,四公主果然是叛逆期少女,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对着干。
等进了这柔嘉宫,她特意仔细看了几眼宫里的陈设,上次因为天黑加上受伤,也没注意到,这宫里的一切装饰都和三公主的梦尧宫里是反着来的。
梦尧宫里到处是琉璃绿瓦,紫柱金梁,案台上摆着白玉觞,翡翠盘,金足樽,极尽奢华。
这地方乍一看,还以为进了黑水洞,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垂着沉重的布幔,花园里没有花草,只有光秃秃的石子铺在地上,宫里走动的侍卫宫女,也多是穿着深色,面容肃然,不苟言笑。
整座宫殿笼罩着一股阴森之气。
 
第六十章姐妹反目
 
四公主走得飞快,一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从旁边出来一名宫女,把朝花和张大人带进了正厅,然后就退下了,堂上空无一人。
房间里陈放紫檀木的家具通体一色黑,黑屏风,黑案几,黑凳子,墙是白墙,上面连半幅字画都没有。
朝花和张三思在两张黑漆凳子上坐下了,半天了也没出来人来招呼他俩,茶都没上一道。
“看来张大人和我一起,也没口茶喝。”朝花打着趣,心中十分有把握,四公主肯定会出来见他们。
在门口的时候,趁着张大人在往外掏首饰盒没注意自己,她故意掂起腰间的荷包,扯开绳扣,露出了金牌的一个小角。
四公主肯定是看见了这块金牌,当即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愤怒的双目中能喷出火来,拂袖而去。
果然被她猜中了,又坐了片刻功夫,四公主就独自一人从外面走上殿来,她换了一件窄袖的黑色罗裙,头上的珠钗都取下了,面容素净,看起来十分干练。
但是比起倾国倾城的姐姐,姿色还是逊色不少。
张三思赶紧起身,朝花坐得稳如泰山,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按辈分,她应该要对着四公主拜一拜,但她不乐意,两人就差一岁,犯不着。
再说了,壳子里的何潇潇比朝星公主明明还大几岁。还好四公主也不太讲究这些。
“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二位的,张大人你有什么就问吧,问完就可以走了。”四公主自顾自地坐下,也不招呼张大人。
朝花悄悄扯了扯他衣袖,张三思体会她的好意,摇摇头表示不必坐下,从袖中掏出首饰盒,走到朝星公主面前,这次他留了个心眼,盒子没有交到她的手上。
朝星公主淡淡瞥了一眼,眉头微挑,“哦,张大人,你们掌禁司什么时候连宫中失窃案也管了。”
“失窃?”张三思面色微怔。
“是啊,一个多月前,我的这枚簪子丢了,当时报了内务府去查,到今天也没查出个信来,没想到还是掌禁司更胜一筹。”
见她置于双膝的手指微微蜷起,朝花笑了笑,“请问四公主哪天丢的簪子啊?”
朝星公主没料到她还敢发问,恼火地瞪了过去,“不记得了,想起来要戴的时候发现丢了,就去报了案。”
“这枚簪子是在二驸马的书房里发现的。”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三思心头一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朝星公主眼尾上扬,没有上她的圈套,“哦,我不管是在哪里发现的,总之找到了就好。”
朝花故作惋惜,“可惜摔碎了,姐姐会心疼吧,这簪子毕竟是姐姐的母后送给姐姐的。”
“不妨事,找到就好……”话语戛然而止,她终于意识到不对,板起脸来,“你怎么知道这簪子的出处?!你敢查我?”
“当然不敢,这是三姐姐说的。”
“三…… 姐姐好端端怎么会说这事,莫不是你去问她?!”朝星公主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那日我在三姐姐宫里,姐姐也是看见了,如今当着张大人的面,我们不妨说开来,毕竟涉及三驸马的命案。”朝花起身,缓缓走近了朝星公主。
“三姐姐怀疑三驸马和某女子暗通款曲,结果她在三驸马的书房里找到了这枚金簪,便找了张大人……”
“你胡说!”朝星公主怪叫一声,“你刚刚明明说是在二驸马书房里找到的,是你故意拿着簪子去气姐姐,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险恶用心?!”
朝花静静地看着她,“你到底掉哪了,当真不知道?”
“当然是……”朝星公主差一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倏然在最后一刻冷静下来,“我怎么会知道,我都说了,是被人偷了。”
“偷了你东西的人,就是三驸马的情妇。”
“你胡说!怎么可能是那个贱人!”一声怒喝,朝星公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懊恼地咬紧下唇,低头藏起了目光。
“你知道谁是三驸马的姘头?”
这两个字一出口,张三思满头黑线,不赞同地瞥了朝花一眼。
她假装没有接收到信号,继续乘胜追击,“你知道三驸马对三姐姐不忠是不是?”
“……”
“你是不是还知道对方是谁?”
“……”
“哎呀,三姐姐都快要气得病倒了,你到底是不是她亲妹妹?!”
朝星公主猛然抬头,怒目相向,“我就是不想姐姐她……”猛地闭上眼睛,该死,被这个小妮子把话套出来了。
朝花莞尔一笑,“所以,四公主,你到底在哪里丢的簪子?”
她早就看出来,四公主性情易冲动,这样的人一旦被激怒,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本以为这次她可以大功告成,结果四公主到底还是不同于一般的少女,口中说着身体不适,改日再谈,喊宫人过来,把五公主和张大人一起扫地出宫。
朝花扁着小嘴,不爽地盯着缓缓合上的宫门,后悔莫及,“我为什么没把圣旨带着?!”
张三思冲她深深做了个揖,“五公主,下官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我又没问出来……”
“您询问时察言观色步步为营,老夫查案多年,还不及您的万分之一,真是甘拜下风。”
她张了张嘴,张大人这时候怕马屁是鼓励她再接再厉吧。忽然想起萧琰还困在天牢里,她打了个寒颤,托起张大人行礼的手,“张大人,萧……公子是重要人证,咱们能不能先把他保释出来,拿了四公主的供词,再把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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