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看着祁景的举动,又哭了起来,脸上的头发更显凌乱,“皇上,臣妾说的没错啊!她就是狐狸精,那般不要脸,故意迷惑皇上,让我们这些入宫早的姐妹失了宠……”
祁景冷冷挑起了眉,“你这是在怪朕?”他平日温柔惯了,这一挑眉一质问,无限威严显露,令人心惊。
丽妃一怔,表情惶恐起来,“臣妾……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不敢!”
见丽妃不安,祁景仿佛心软了似的,温柔叹息道,“爱妃啊,你有什么不敢的呢。你自己说说,你这两年做了多少糊涂事。”
丽妃回想这两年,确实因为愤恨做了不少嚣张跋扈的事情,可这……都是因为别人笑话她、忤逆她,她才这样,都是被迫的啊!
祁景从来没与她真的计较,却也没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她才会越来越过分。丽妃跪倒在地上,哭道,“臣妾……都是她们逼迫臣妾的,臣妾也不想……”
祁景脸色又冷了起来,唤她的名字,“敏儿,你还在撒谎么,你当朕糊涂?”
丽妃伏下了身体,“臣妾没有,臣妾不敢!”
祁景道,“如今你宫里的人都不帮你。朕本想给个机会你认错,既然你不思悔改,那么,便罚俸半年,当个三品婕妤,好好思过罢。”
这些年祁景从未真的与她计较,丽妃侥幸以为,兴许他一直不会怪罪自己。可没想到,还是到了被处罚的时刻么?
降为婕妤,她情何以堪?丽妃这才知道怕了,磕头道,“皇上,臣妾错了,您饶了臣妾罢,臣妾再也不敢了!”
祁景没有理她,牵着姜柠,离开了水边。丽妃绝望地哭倒在地,无比怨毒地瞪着姜柠的背影。
都怪你啊,贱人!
默默在一边等候的太医,这才上前替丽妃查探。
祁景带姜柠回到了祥和殿,还令浅绿端了一碗热羹来,亲手喂姜柠喝了两口。
“现在还怕么?”祁景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姜柠低着头,摇了摇,情绪低落,“不怕了。”
她眼角还红红的,衬着白皙肤色,十足楚楚动人。祁景深深凝视着她,缱绻道,“别怕,朕会保护你。”
姜柠头低得更厉害,害羞似的,心头却哂笑:好一个“会保护你”。
祁景陪姜柠坐了好一会儿,推说还有奏章要处理,离开了祥和殿。
天朗气清日光明媚,祁景心情也是大好,唇角勾着笑意。他想,姜氏这棋子,当真是好用,不妨继续用下去。
他悠悠道,“这火,还不够旺啊。”可惜今日虽然丽妃动手了,却没对旁人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以至于他也不好下重手。
不过慢慢来,徐徐图之,也可永绝后患。
万全不知这位爷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但多奉承总归没错。他道,“一切尽在皇上把握。”
祁景回头看他,挑眉笑道,“若你这嘴只会吹捧,缝了也无妨。”
原来多奉承也是错。万全赔笑道,“奴才愚钝,皇上大人有大量。”
祁景一哂,没再说话了。回到乾元殿前殿,祁景处理政事到深夜,换了一身玄色衣裳,带着万全出了门,悄悄来到冷宫。
第10章 逼迫
冷宫里凄冷萧条,杂草重生,破败的殿宇之间,只有呜呜的风声四处穿梭。
祁景想到即将要见的人,表情多了一丝喜悦与真诚,脚步也放轻了。他从杂乱的荒草之中走过,踩着残破的地砖,进了一处还算完好的殿宇,迈入左边的内室。
殿宇厅堂残破,内里的卧房却是干净整洁,红绡帐,梨木桌,金丝画屏,家什不仅齐全,甚至还很华贵。房内四角燃着明亮的烛火,金兽炉内还点着熏香。
季芙在桌边写字。冷宫的日子漫长而无聊,她只能借写字打发,能活一日是一日。
两个婢女在她身边伺候,见祁景来了,纷纷上前行礼,“皇上。”
季芙听到声音,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怨恨地瞪着祁景,“你来做什么?”
祁景瞧着季芙的脸,心头既苦又甜。季芙又瘦了些,脸色苍白憔悴,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他也不想将她关在冷宫,可她偏偏不听话,总要和他对着来。可即便和他对着来,能这样见到她,也是不错了。
祁景柔和道,“我来看看你。”
“我不要你来看我!”季芙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笔砸向祁景,眼眶红了,“你这个刽子手,你还我夫君命来!”
一个宫女见状,立即挡到祁景身前,求道,“娘娘,您冷静些。”
季芙不要冷静,这困于冷宫、求死不能的日子,她过够了!季芙哭道,“祁景,你这个狼子野心的混账,我真后悔当初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