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那我又为何不可?”
她笑着说出这句话时,眉眼之中的锐利便刺破那温柔安静的假象。
女官眼中,仿佛看到一柄利刃出鞘,半点温柔不剩,只剩冰冷刺骨的霜刃。
女官们没有表态,而是望着公主,这样的态度,说是狂妄也好,说是有傲骨也好,全凭公主的态度,
楚凤仪却笑容更盛:“倒是有几分锐气,本宫便授你女官之职。”
图南不语。
楚凤仪道:“至于这女官之首,本宫说的可不算,你得让她们信服才可。”
图南扭头,这时才终于正视诸位女官,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傲气。
两方均不语,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女官中的崔芷安打量图南片刻,而后迟疑着问道:“你平日有何爱好?”
图南并不隐瞒,笑道:“杀人。”
话语一出,惊骇四座,崔芷安呆了呆,看着图南:“当真?”
图南缓缓道:“尤其是冒犯我的人,我喜欢慢慢把他逼到绝境之中,再让他明白至今所遭遇一切的痛苦皆是为何,最后在怀着对我深深的敬畏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她弯起眼睛,一个清秀无辜的面容静静说着这带着血腥气的话语,崔芷安仿佛看到那死不瞑目的冒犯者,打了个寒战。
尹婉紧紧皱眉,问道:“为何要这样杀人?”
图南温柔道:“因为我要我人不在这江湖,而江湖却无人不敬我怕我。”
江湖二字一出,女官们面色具变,江湖与京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出身于江湖的女子与京城的女子天壤之别。
小姐们对传说的江湖既轻视又害怕,但她们谁也没见过真正那些盛名已久的江湖中人,毕竟江湖高手也不会来京城这座强敌环伺的地方自讨没趣。
听到这里,公主笑容不变,心中一叹,到底是出身后宅,她的女官能力不缺,但比起朝廷那些老油条还是少了一颗不择手段的狠心,相比之下,出身江湖的图南,却狠的不像个小姐,但正合她意。
范雨柔突然问道:“所以你在江湖上,到底是个什么名声。”
图南笑了:“我为天机,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女官们好奇看着她,江湖中人最喜欢夸下海口,混迹朝廷的她们可从来没听过这种夸下海口的句式。
范雨柔:“真的么?”
图南:“我在几个月前,还从未出过一间屋子,但我知道你,范雨柔——”下面便没了声音,但图南嘴唇动了动,是传音。
范雨柔:“!”
她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图南,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秘密竟然还有别人知道。
图南轻笑:“如何?”
范雨柔轻叹一声:“你这情报水平,确实了得。”
楚凤仪眸光一闪。
擅长审案的尹婉直接问道:“难道你只有情报了得?这可做不成女官之首。”
图南突然问道:“听闻你最近在审一出丝绸案?至今半月却卡在半途,毫无头绪?”
尹婉一怔,她最近确实在审问一名贱卖丝绸的商人,她本怀疑他在销赃,可问遍那些做丝绸买卖的大商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贼赃的来历。
图南缓缓道:“你这案件,若是不妨事,可与我说道说道?”
尹婉抬头看了眼公主,楚凤仪轻轻颔首,她便把这丝绸案的卷宗递给了图南:“确实,这起案件十分蹊跷……”
图南翻完了卷宗,沉吟片刻。
尹婉眸光微闪,看着图南,只等这敢夸下海口图南的答案,若是什么都看不出,她绝不会认这所谓的天机。
图南嘴角一勾,放下卷宗道:“我有一个猜想,你且听听。”
尹婉:“你说。”
图南:“这么多丝绸,这商人身家本是不该有,所以是受人所托,但替人贱卖,应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委托之人要求,贱卖一批新绸,这着实奇怪,若是来历不明,是为贼脏,但这批丝绸之货量大,那失主恐怕也是个豪横大户,绝不会没有半点涟漪。”
“若这丝绸本身便是一位大户所有,为快速收回钱财贱卖,那他为何不自己卖,大户怎么也这样的商人有信誉。”
尹婉眼中一亮,图南这番推论倒是很有意思,她心中隐隐抓到了什么。
图南又道:“那么答案很简单,丝绸来历有问题,若是陈年丝绸,我或许会当是哪家宅邸隐下的陈年存货,可它是新丝,所以我假定这些丝绸并不是来自一户。”